楚煙洛轉過頭,就見蕭清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了院子,他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聽了多久了。
他就在那裡聽著,也不幫她說話,甚至現在一開口就朝她吼。
楚煙洛眼睛通紅,難以置信的看著蕭清淵:「你說什麼?你竟然讓我滾?該滾的不是沈晚棠嗎!」
「蕭清淵,你答應過我的,你要娶我做正妻!你說要給我最好的生活,讓我成為全京城女子都羨慕的女人!」
「現在呢?你不但讓沈晚棠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你還要收留一個故意模仿我的女人!」
「你把我從慶運樓接回來,就是讓我過這種苦日子的嗎?你就是這樣保護我的嗎?讓我的心被你傷的千瘡百孔,讓我屈居於人下?」
蕭清淵聽著她有些尖銳的嗓音,覺得腦子裡像是有無數根針在扎他一樣,疼的厲害。
他心底里湧出無限的疲倦:「煙洛,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說過你不在乎這些虛名的。」
楚煙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我變了?蕭清淵,我沒變,變的人明明是你!」
蕭清淵沒有理會她,他看向沈晚棠,見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波瀾不驚,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慶幸,還好,還好母親給他挑的世子妃是沈晚棠,他如今不得不佩服母親的眼光和智慧。
他提高了音量,朗聲道:「今日人多,我正式宣布一下,以後寧王府的世子妃,只有沈晚棠一個!我蕭清淵,此生絕不會休妻!」
這話一出,梧桐苑裡伺候的丫鬟們全都露出驚喜的表情。
楚煙洛卻臉色一白,整個人都晃了晃:「蕭清淵,你……」
蕭清淵還是沒理她,他走到沈晚棠面前,語氣帶著歉意:「對不住,我剛把她接回來,她就來鬧事,我這就帶她走。」
沈晚棠雖然預料到蕭清淵對她的態度會有變化,但是卻沒想到,他竟然會自己約束管制楚煙洛了,以前他哪裡捨得?
不過,他這次表現的這麼好,她倒是不好再收拾楚煙洛了,原本的計劃只能暫時擱置了。
「世子這樣誠懇,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如果再有下一次,楚姑娘可能就要受罰了,住在王府,就要守王府的規矩,世子覺得呢?」
「你說的對,住在王府,就要守王府的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沈晚棠微笑起來:「世子也支持我立規矩就好。」
蕭清淵點點頭,轉過身,拉住楚煙洛的衣袖:「還不趕緊走?」
楚煙洛鼻子都要氣歪了:「走?你想讓我去哪兒?她都要給我立規矩了,你竟然還支持她?我最討厭規矩和束縛,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她還想罰我?她是在做夢!蕭清淵,你的破王府,我不住了!」
「我要回慶運樓去,那裡沒有人給我立規矩,而且還有顧公子和袁公子照顧我,比你的破王府強一萬倍!」
蕭清淵忍了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他猛的甩開楚煙洛的胳膊,毫不客氣的把她往外推:「你走!去找顧千寒,去找袁錚!既然你那麼喜歡讓他們照顧,那就嫁給他們兩個!我看他們兩個到底哪個能娶你做正妻!」
楚煙洛被推了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她當然不是真的要回慶運樓,王府待遇再差也比慶運樓強,她只是想激將一下蕭清淵而已,以前這招是很管用的,他總是怕她被別的男人搶走,所以她稍微提一下哪個男人,他就會變得很緊張,會毫無原則的向著她。
可是現在,這招竟然不管用了!
她眼睛通紅:「蕭清淵,你什麼意思?是不是在你心裡,我就不配給人做正妻?你根本沒想過讓我做你的世子妃吧?你現在終於說實話了?」
然而,蕭清淵已經沒有辦法回答她了,他已經支撐不住自己,暈倒下去。
「世子!」
沈晚棠一驚,立刻讓柴嬤嬤和丫鬟們把蕭清淵扶進了內室。
她給他診了脈,又檢查了傷口,不禁皺眉。
柴嬤嬤緊張的問:「世子妃,世子如何了?怎麼會暈倒?」
「他頭上的傷又開始滲血了,暈倒大概是傷口疼痛加上怒急攻心導致的。」
「那怎麼辦?要去稟報王妃嗎?」
沈晚棠搖頭:「別去稟報了,讓母親好生休息吧,世子的情況不嚴重,我先給他扎幾針,嬤嬤讓下頭的人去熬藥,等會兒服侍世子喝下,明日他就能醒了。」
柴嬤嬤見她這樣沉穩,知道世子沒事,長長的舒了口氣:「是,老奴這就吩咐下去。」
一刻鐘後,針灸結束,沈晚棠把針收了,柴嬤嬤便端了藥過來。
沈晚棠親自檢查了一下藥熬的火候,見沒問題,這才讓柴嬤嬤餵蕭清淵喝下。
餵了藥之後,沈晚棠便道:「書香,畫意,你們兩個在這裡守著世子,他若發熱或者抽搐,及時告知我。」
兩個丫鬟齊聲應是。
沈晚棠這才出了內室,一出來,就見楚煙洛和慕歌還在那裡站著。
她淡淡的開口:「嬤嬤,叫人把慕姑娘送回她的院子吧!至於楚姑娘,既然嫌棄我們王府破,那就送走吧!」
「是,世子妃。」
慕歌臉上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楚煙洛卻臉色一變:「沈晚棠,你敢?!我是世子的人,世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你沒資格送我走!」
「世子剛剛被你氣暈了,留你在世子身邊,恐怕不利於世子身體康復,楚姑娘要是真的在乎世子,應當主動走才是。」
「我不走!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走的,我要守著世子,免得他被你騙了!」
「剛才好像有人說,她要回慶運樓,說慶運樓比王府強一萬倍。」
楚煙洛一窒,有一種自己打自己臉的感覺。
但是,今夜她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王府,否則王府以後很可能就沒有她的位置了!
沈晚棠自持身份,不會幹那種上趕著爬床的事,可那個慕歌就說不準了,她一看就是個不擇手段的妖艷賤貨,楚煙洛毫不懷疑,自己前腳離開王府,慕歌后腳就能爬上蕭清淵的床,搶著做他的第一個女人。
她吊了蕭清淵這麼久,怎麼甘心把這顆果實讓給其他女人!
楚煙洛忍了又忍,終於被迫向沈晚棠低了頭:「剛才是我口不擇言,說了胡話,王府自然才是最好的,世子也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