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位上清楚的寫著楚正和楚之一的大名。
而房樑上吊著的兩個人,也正是他們倆。
在門外窺探的楚之一本人都愣了,自己已經掛了嗎?
現在的自己是魂體?
甚至想掐一把自己,試試會不會疼。
後頸的汗毛忽的豎了起來,她眸子一緊手成拳毫不遲疑的回身擊去。
一隻大手把她的拳頭包住,不懼她頂起的膝蓋近前來圈住她的腰,「是我。」
「……」
她當然看清楚他的臉了。
只是他能到了身後才被自己發現,那他的功夫……
仔細想一想上一世在東關相處的那半年,哪怕上陣殺敵他也是在遠處的,從未親自上陣過。
她知道他有些功夫,但他臉色時時都像鬼一樣,他從來不動武她認為他是因身體原因不能動。
可現在足以斷定他的武功可不只是有一些而已,相反非常好。
未必比得過自己,但已經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了。
她也不說話,就那麼仰著臉意味不明的看著她。
蘭懷聿垂眸看了看她,彎起嘴角圈在她腰上的手也沒松。
順著她剛剛窺探的縫隙往裡看了一眼,眉頭就皺起來了。
「那吊著的是你?」
「是啊,你現在抱著的是個鬼。」
「……」
再次低頭看她,「我又不瞎,那是個假人。臉和身形還有衣服都與你相似,乍一看倒是唬人。
旁邊掛著的是楚正,他更逼真些。」
小小的翻了個白眼兒,先把他的手從腰間拿走。
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的味兒,她覺著自己腦仁兒都腫了。
轉過身繼續往裡看,「不止如此,看那牌位上,清楚地寫著我和楚正的生辰八字。」
「所以,這是邪術,有人想用邪術置你於死地。」
楚之一點了點頭,「異想天開。」
「如果要真的有用呢?就算要不了性命也會有其他的影響?」
他語氣沉沉,聽得出把這種事兒當真了。
她立即扭頭看他,「你認真的?用生辰八字就能不見血的殺人,我想咒你的人肯定是最多的,但我看你好得不得了。」
「那你可知曉我的生辰八字?」
「元順元年二月初九辰時一刻。」
「……」
說完了楚之一也咬住了嘴唇。
蘭懷聿似笑非笑,甚至壓低身體逼近她的臉,「你怎麼知道的?」
上一世你喝多了摟著我肩膀自己說的。
她在心裡回了一句,面上卻分毫不露,「江湖消息。」
「既然江湖上已有我真實的生辰八字,那買這消息的人應該也不少,沒準兒已經有人暗地裡給我下咒了。」
他一邊說還帶笑,一看就是調侃她。
楚之一也懶得跟他廢話,忽的聽到有動靜,拽著他迅速的閃到了燈火找不到的夾縫裡。
一個年輕的女子穿著曳地的白袍,身邊跟著柳氏。
兩個人進了那間吊著『屍體』的房間,就聽柳氏一聲驚喚,「天啊!」
「夫人別怕,這是祭祀的儀式。」
「如果是真的該多好。」是柳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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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笑了一聲,「夫人很快就會如願的。不過夫人想要如願還是得獻出誠心才是。」
「我明白。」
女子將另一個厚重又金光閃閃的牌位立在了那兩個牌位的後面。
隨後示意柳氏可以開始了。
柳氏先敬香,跪在蒲團上,先磕頭後拿出一沓銀票來交給女子,之後便開始祈禱。
「無生老母救苦救難,信女願奉上家財、忠心,求老母除掉負心漢楚正不孝女楚之一。
賜予信女健康骨肉,信女願用餘生侍奉老母。」
啪!啪!
兩個牌位忽的倒扣著倒下。
柳氏嚇了一跳。
女子微微一笑,上前去把那兩個牌位拿起來,只見楚正和楚之一的名字上分別滑下來一抹鮮血。
噗通。
旁邊房樑上吊著的兩個假人也掉了下來,身首分離。
這才看到後頭牆根那兒陶媽媽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柳氏顧不上害怕,「陶媽媽?」
「夫人別擔心,她只是睡著了。
想必你們不相信老母神力,所以讓她趁機偷偷打探。進了這屋子就等於進了老母的眼睛裡,沒有我帶領就會睡過去。
待她醒了也不會記得在這屋子裡發生的事,也不會傷害她的身體。」
若說柳氏之前還半信半疑,但剛剛親眼看到那兩個牌位倒下又染了血,她現在相信了。
這女子始終在自己旁邊沒靠近過,她做不到。
只有老母的……神力。
「不知他們何時能死?還有我的肚子……」
「夫人莫急,您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了。」
柳氏笑了,親自過去把陶媽媽拖起來,拖出了這屋子她就醒了。
迷迷濛蒙的好像不知發生了什麼,看到了柳氏才回過神兒來。
「夫人,您要我……」
「陶媽媽,什麼都別說了。」
柳氏制止她說話,隨後看向那女子。
女子輕輕一點頭,帶著柳氏和陶媽媽朝著對面一個沒燃燭火的房間走了過去。
楚之一和蘭懷聿從夾縫裡出來了。
他拍了拍她肩膀上沾著的灰塵,「這柳氏異想天開的瘋魔了。」
不止想要楚正和楚之一死,還想要個親生骨肉?她會不會生孩子她自己心裡沒數嗎?
「無生老母,這裡是烏衣教的地盤。不過很明顯此處與之前咱們抄過的烏衣教據點不太一樣,這裡可以『許願』。」
「蠱惑人心。」
蘭懷聿轉身先進了那屋子。
什麼無生老母的眼睛不能進,兩個人進來啥事兒都沒有。
再看那牌位,後方牆上有兩個小洞足夠鐵絲伸進來了。
染血的牌位更簡單不過了,倒下的時候砸到了兩個早就放好的小血囊。
那女子過來拿起牌位時就把血囊掃進了夾縫裡,站在近處一看就能發現。
柳氏卻被這拙劣的伎倆忽悠的找不著北了,信得沒一絲懷疑。
簡直可笑。
「來都來了,去看看那女子究竟是個什麼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