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心裡有一個女人,一個男人

  尤勝眉半張臉貼在地上沾滿了灰,被拍過的臉青紅交加。

  「沒想到你是個高手。」

  「錯,是你太菜了才顯得我武功高強。而且你自從出現了就沒有說自己姓甚名誰,你猜我為什麼知道你是誰呀?」

  尤勝眉似乎也反應過來了。

  她的確一直沒有自報家門。

  可這個臭丫頭不止知道她是誰,對她的武功路數似乎也有所了解……

  「慢慢想,從這兒到京城還有不少時間,足夠你想清楚的了。」

  抵在她背心的肘又施力下壓,她額角的青筋隨之暴起。

  但卻死扛著沒吭聲。

  楚之一放開她,起身回了馬車。

  肅寧衛一眾也各個面露狂傲加鄙視,看著尤勝眉被抬起來動彈困難的樣子,更是吹出嘲諷的口哨。

  傲慢的揚長而去。

  馬車裡,蘭懷聿把車窗關上,「試探的如何?」

  「功夫方面她沒隱藏,別的方面難說。賀修會派她回京,我總覺著哪兒不太對。」

  他褐眸微眯,「如何能斷定她功夫沒有隱藏?以前你見過她?」

  心內警醒,「江湖消息嘛!」

  他笑了笑,沒有再追問。

  自從那晚夢中吐血之後,他就有一種特別的感應。

  在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每一張臉時,腦海之中隱約的就出現些別的信息。

  那些信息與眼前所見有些出入,就好像腦子裡給出了結局,但事實與那些信息不相符。

  譬如林周,腦中出現的信息是林周守城失敗被割下頭顱高掛城牆。

  看到馬衡,信息則是他抗擊入城反賊戰死城內,骨肉成泥。

  太過慘烈,以至於他第一反應是腦子裡的信息不對。

  可又想起自己會去戴城都是因為楚之一,是她說江湖消息烏衣教攻戴城,她甚至想方設法非要親自去。

  由此就不得不讓他聯想些別的,譬如她的記憶……

  看此前種種,更覺自己所思有理。

  只是再深思又匪夷所思,這種事情對任何一個人說出來都會覺著他腦子有病吧。

  所以暫時只能按兵不動,再行觀察。

  各懷心事回到京城,本還思慮著尤勝眉也前後腳到京里,不知她要作什麼妖呢。

  自己家裡就有『妖』了。

  一個穿著一身白袍的少年,個子不算太高但肩背挺拔面容清雋。

  眼睛透著一股不鳥世間的與世無爭,站在那裡便是一幅特別的畫。

  讓人想仔細地看看,又怕惹對方不快。

  反正這些日子,在府里的夏英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

  不過蘭懷聿在看到他的臉時,卻如遭雷擊。

  褐眸猶如地動,夢裡那個始終不見正臉的人,迎風。

  就是他。

  「師姐。」

  高冷少年猴子一般竄過來,抓住楚之一的手。

  「師姐,我等了你七天,再不回來我就去戴城找你了。」

  「預計你會這陣子到,不過瞧你這乾乾淨淨的想來這些天吃好喝好睡好了,有沒有跟府里的人說謝謝?」

  兩人個頭相當,但楚之一的姐姐相十分明顯。

  之二則始終彎著眼睛笑著,幾許小諂媚,一看就處於長期被壓制狀態。

  「說了說了,師姐的教導永記在心。」

  嬉皮笑臉的,楚之一很想給他一腳。

  但一想孩子大了,周邊又都是他不認識的人,得給他留些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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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她就看到蘭懷聿微微發白的臉,以及複雜難明的雙眼。

  「督公,這是我師弟之二。你怎麼了?」好像見鬼了似得。

  之二拱手見禮,也發現他奇怪的眼神兒。

  那眼神兒讓他十分不舒服,不由得握緊拳頭先來一拳再說。

  蘭懷聿微微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就轉身離府了。

  腳步匆匆,活像被狗追。

  師姐弟二人面面相覷,之二眉頭一皺,「他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他可能是沒見過這麼帥的少俠。走吧,跟我說說師父的近況。」

  推搡他往裡走,她又回頭看了一眼。

  蘭懷聿的表現太奇怪了,他看到之二的臉是不是……畢竟上一世自己扮迎風時用的就是之二的臉做出來的假皮。

  蘭懷聿回了刑獄司,剛剛坐下拿起茶盞,青楓便進來了。

  「稟督公,尤勝眉帶著人進城了,直接去往了賀府。

  這陣子賀家庫房、城內私宅,城外莊子均三番四次起火,賀老太太已經病了。

  還有楚家那邊兒,楚正在衙門多次犯錯遭同僚排擠十分不順,絕境之中他似乎有什麼破釜沉舟的法子,目前尚不明。

  再就是柳氏有孕一事,純屬子虛烏有。城裡那兩個大夫已經交代,是柳氏給了他們大筆錢,他們見錢眼開才配合著胡說八道。

  不過柳氏近來沒再找他們,好像又尋了別的人繼續幫她扯謊。」

  青楓交代完督公臨走時交給他的事,卻見督公並沒有言語。

  微微合著眼,似乎心情並不愉快。

  「青楓,你可見過一種人?對一個女子嫁給他人鬱結吐血,卻又好似將一個男人放在心中分量頗重。」

  「啊?」

  一向四平八穩的青楓睜大眼睛,這種題他不會做啊!

  世上有這樣的人?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譬如豐時之流。

  看青楓那驚訝又暗含鄙視的樣子,蘭懷聿略無力的揮了揮手,讓他趕緊出去。

  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都覺著此事不正常吧。

  可他仔細思慮,那些在腦海之中的記憶、感覺等等,應當不是他胡思亂想。

  真實發生,又不是當下。

  興許,他曾經歷過一場試錯,在他現在觸及不到的時間裡。

  迎風就是之二,之一是他的師姐,在她曾嫁給豐時時,迎風是堅定的豐時黨。

  這就解釋那樣一個人為何甘願效忠豐時那種淫獸,其實他效忠的是之一。

  他現在確定楚之一必是對那場試錯有些記憶,具體多少不知。

  另一個有記憶的是那現在嫁給豐時的假貨,她著急的尋迎風為豐時賣命,爭取復立的時機。

  曾經的試錯,讓豐時成功的復立,興許還坐上了皇位呢。否則楚家的假貨為何這般拼命?

  也是,擁有之一之二兩張王牌,豐時完全可以不用再被賀修掣肘,足以再招攬一批見風使舵的朝臣擁護他。

  督公府。

  「之二兄弟,你的武功怎麼跟夫人差這麼多?你們真是同一個師父?」

  聞訊趕來的青止很是失望,都沒兩個回合之二就敗了。

  少年不太高興,但也不覺傷自尊,「誰讓我被師父撿到時年紀太大了呢,吃不了師門秘藥練不成絕世武功。

  但我學會了我師父的所有奇技淫巧,我有高超的易容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