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薅了上來,還有人順勢抓藤蔓想坐個順風車,但之一速度夠快哪個也沒夠著。
姑娘落在了地上,摔得有點兒疼她還皺了下眉頭。
抬眼看向之一和蘭懷聿,她臉上現出恐懼來,縮在地上往後退。
「你叫什麼名字?」之一問。
「我……叫芸兒。」
「你跟程歲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義父。」
之一跟蘭懷聿對視了一眼,看她現在這怯懦的樣子,哪還有被眾星拱月時教主的模樣。
把她拎起來,又看了一眼坑裡那些人的死狀,之一無動於衷芸兒嚇得直哆嗦。
帶到了遠處才停下,扔到樹根底下窩著,能夠讓她覺著安全些。
之一旋身在她對面席地而坐,一邊仔細打量她。
芸兒還是有些害怕,大眼睛閃躲著。
「說說吧,你曾是烏衣教拐走的孩童,被解救後為何沒有回家又認了程歲做義父?」
之一等著她慢慢說,很有耐心的樣子。
芸兒抱著自己膝蓋,斷斷續續的講出兒時發生的事。
她不記得自己家在哪兒,只記得自己叫芸兒。
記憶的初始就是自己和一群孩子被關在一個髒兮兮的屋子裡,總是能從外面飄進來難聞的味兒。
那些味道像肉被燒焦,一點兒都不好聞,每次聞到她都要吐。
就那麼驚懼的過了好些天,忽然一天有人闖入了那間屋子。
他們所有孩子都被帶了出去,重新見到了太陽。
程歲這時候發現了她,把她臉上蹭到的灰擦掉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她的臉,就把她抱走了。
她被程歲帶回了家,要她喊他義父,她只能待在那個院子裡不能出去。
直至七年前在這裡興建狩獵山之後,她才被程歲放出來,並找來了很多人喊她教主。
之後她就在這狩獵山里做類似於今日的事情,挑選合適的人綁了送出去。
長得醜的倒胃口的就直接殺了,也是顯示她作為教主的狠厲手腕。
她不想做這些事,但沒有辦法,程歲是她的天,他叫她做什麼她就得做。
「你喚他義父,顯然對外是父女關係。但,他是個禽獸,對嗎?」
芸兒點了點頭,「我十二歲那一年……」
後面她說不出了,但之一和蘭懷聿也明白了。
這程歲,得把他閹了才行,混蛋。
「你老實些,到時我帶你下山,必會給你個交代。」
「我……我會坐牢嗎?」
之一微微歪頭,「不會。」
她抿著嘴角笑了笑,之後就老老實實的窩在那兒不動彈了。
和蘭懷聿走到別處停下,他抬手抹了抹她臉頰,驀地道:「信她說的話嗎?」
之一看著他,隨後笑了笑,「我只知道程歲必須死。」
「所以哪怕她可能是利用你我想弄死程歲,你也不會生氣咯?」
轉頭又看了芸兒一眼,之一搖頭,「只要以後她不做壞事,隨她吧。」
畢竟見過的鬼太多了,芸兒這種程度的豈能瞞過他們的眼睛。
但她並非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可能在狩獵山這段時間她做過壞事,可就像她說的,她不做不行。
所以她剛剛所說的那些,目的無非就是將所有罪名安在程歲身上,她想要程歲死。
狩獵山的清洗計劃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完成,之一和蘭懷聿帶著芸兒終於下山了。
安樂鎮跟他們上山時沒什麼區別,百姓們依舊該做什麼做什麼,唯一的不同是狩獵山關門了。
在山下品嘗了一下箬嫵公主推薦的館子,她幾次來這裡,每次都來此處吃一頓。
帶著面首極盡招搖,所以現在這館子也非常的火。
「不得不說公主的口味還是很好的,這館子裡的菜都好吃。」
蘭懷聿揚了揚眉,不做評價。
一看他那表情,之一就噗嗤樂了,「公主這麼多年來喜好不變,從始至終的喜愛二十歲左右的俊美男子。
不過顯然皇上對此深惡痛絕,我提起她來你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蘭懷聿無語至極,「明知我煩,還非得當著我面說。」
之一輕笑不再說了,舀了一勺魚湯餵他,像這麼多年來他總給她投餵似得。
她不覺著箬嫵這點兒愛好有什麼,並且都這個年紀了也不知還能再瀟灑多少年,自然是她怎麼高興怎麼來。
蘭懷聿雖說看不上,就像他看不上先帝沉迷玩樂似得,但他也沒阻止過。
吃飽喝足休息了一下,這才返程。
肅寧衛大部隊,烈駒帥氣,清一色的魚鱗甲繡春刀,說不出的霸氣。
在回到之前皇上皇后下榻的驛館,正好太子殿下也回來了。
已經受過閹割之刑的程歲被五花大綁的扔在馬車上,後頭還拖著一堆他的狗腿子,速度奇快的全都給抓了。
他身邊還有個小姑娘,那小姑娘在見到這邊的芸兒時忽然激動起來,「姐姐。」
芸兒沒回應,但裹著披風看著她,慢慢的露出笑意來。
紀朵兒立即沖了過來,抱住芸兒,「姐姐,程歲被抓起來了,你能跟我回家了。」
之一看了看那姐妹倆,復又看向自己兒子,這小子特別得意的朝他們倆眨了眨眼睛。
那意思在問他做的好不好?
不過兩個人沒理會他,轉身回了驛館。
紀朵兒不放開芸兒的手,同時又扭頭去看太子殿下。
他行動可迅速了,這期間她一直親眼見證,程歲手底下那些人都被他給抓了。
而且隨著知道更多的芸兒說出的信息,得知跟程歲合作的都有哪些青樓南風館等等後,肅寧衛再次出動抓人。
「姐姐,那些壞人都會遭報應的,從此以後沒人會威脅你了,咱們一家能團聚了。」
芸兒輕輕點了點頭,「我能去看看程歲嗎?」
「姐姐,你不會還認他是你義父吧?他就是個禽獸!」
「不是,我就是想看看他罷了。這應該是最後一眼了吧,此後再也見不到了。」
紀朵兒去求了青止,除了太子殿下她只認識這位叔叔了。
青止還真答應了,程歲被關在鐵籠子裡像畜生似得,因為被閹割了他失血嚴重,慘白慘白的。
芸兒慢慢的走到籠子邊看著裡頭的人,在程歲感受到也睜開眼睛看向她時,她忽的綻出一抹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