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的良言只嚇退了兩個,還剩下兩個抱著堅決的信念繼續堅持著。
之一也覺著挺神奇的,居然這般能堅持?
有這份心性幹什麼不成啊?應該給她們安排些更好的差事,將來為大燕發光發熱。
經過數日的磨練,熬過最初的疼痛和不適,雖說這兩個小姐好像曬黑了些,手也粗糙了一點兒,但覺著自己力氣見長。
甚至在練飛擲鐵索時都有了準頭,在前頭兩丈開外擺個果子,一鐵索扔過去能把果子打個稀碎。
成功之時的喜悅無以言表,若是她們遇著了歹人估摸著也能一擊即中。
蘭懷聿在聽說還有兩個沒走時頗為不順心,怎麼就有這麼能堅持的?
既然這種程度的訓練都嚇不退,那就要陸秋再加量,就不信嚇不退。
在給師父準備好嫁妝的之一聽到了他的建議,她眯了眯眼睛,「皇上覺著我親自過去碾壓一下如何?會不會直接把她們嚇回家裡去。」
「若皇后出手,必然萬無一失。」
之一嘴角抽了抽,「會不會萬無一失我不知道,反正估摸著日後你皇后的名聲是不會太好。
什麼妒心重啊,手段狠啊,不留情啊。」
她都能想像得到。
蘭懷聿卻忽然饒有興味似得,微微湊近她褐眸也微微發亮,「你會衝冠一怒為夫君嗎?」
「……」
一手托住他的下巴,她也湊近了他的眼睛,「你說的是哪種程度的怒?一怒之下殺情敵?做得到。
或者一怒之下斬百官?那我也敢!
就是我一旦做了,你可能會受點兒罪,百年之後還得有人罵你。」
她這兩種說法他都挺喜歡聽的,跟表述衷腸沒什麼區別。
畢竟憑藉她的性子也說不出那種噥噥軟語來,這樣的表達才是她。
「我的皇后一心都是我,頗為感動,給你賞賜。」
「啥賞賜?」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嚴重懷疑他的賞賜不是什么正經玩意兒。
事實上她猜對了,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來進了內室,這種賞賜不能叫旁人瞧見了。
因為皇上的『賞賜』,導致之一去看望那兩位堅毅的小姐的計劃都拖延到了第二日。
待她上午時分趕到時,陸秋已經在指導她們兩個飛擲鐵索了。
這回換成了更小一些的果子,目標變小難度變大,兩個人擲的就有那麼點兒費力了。
尤其在得知皇后娘娘到了之後,兩個人齊齊失手,不知怎的就緊張了起來。
明明那日她們幾個人一同去見皇后時,她們也沒怎麼太緊張。
「進行的還算順利啊。」
陸秋一拱手,「回娘娘,還算順利。應當能趕到重陽那日表演,相信定會一鳴驚人。」
之一微微頷首,「從弱不禁風的大小姐,到手持鐵索百發百中的確會一鳴驚人。
不過一直用這種死物訓練的?換成活物才更好些,抓一些老鼠來圈在固定的區域內。
只要你們能命中每一隻心儀的老鼠,屆時在街上碰到歹人,也能一併都抓了。」
老鼠?
兩個小姐互相看了看,老鼠很嚇人的,而且還有點兒噁心。
不過對於能上街抓歹人這件事……也不知怎的生出一股期盼來呢?
這若是哪日在街上碰到個宵小之類的,連五城兵馬司都拿不住,她們忽然一出手那得得到多少稱讚?
單一幻想那畫面,心裡就止不住的澎湃激昂。
「聽陸千戶說皇后娘娘武功高超,不知能不能讓我們見識一下啊。」
「是啊,這小小的果子就把我們難住了。」
她們倆曬得微微發黑的小臉兒上倒是沒別的壞心思,就是一副想長見識的樣子,這倒是叫之一頗為意外。
本來就是答應蘭懷聿今兒來給她們難堪的,最好一舉把她們嚇出去。
這發展……有些超出了她的想像。
不過看在她們殷殷期盼的小眼神兒上,她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伸手拿過其中一人手裡的鐵索,在手中極為輕巧的掂了掂,她也沒做什麼瞄準之類的就很隨意的飛了出去。
那跟牛眼睛差不多大的果子被砸到,發出輕輕地啪的一聲。
鐵索飛回之一手中,輕飄飄的,她好像沒使出任何的力氣。
兩個小姐看著她,目瞪口呆。
怎麼做到的呀?
看著她們倆的表情,之一倒是忍不住笑了,「熟能生巧,天分與勤奮各占一半。
像你們這個年紀如果想學的話那就認真的學一種,不要刀槍劍戟一把抓,反而會樣樣稀鬆。」
兩個小姐聽她說完也不由點頭,的確如此。
就像學字體似得,潛心學一種從小就練習,待得長大才會寫得一手好字。
「你們接下來用老鼠等物訓練,到時還可以用飛來飛去的蚊蟲,或者是天上飛過的鳥兒。」
掂著鐵索,她猛地朝天上飛擲出去,上方一隻鳥被打到直接墜了下來。
之一一手收鐵索,一手接住落下來的鳥兒。
而且它沒死,身體也沒壞,就是睜著小眼睛迷迷糊糊的,這是被撞迷糊了。
兩個小姐圍著看,又唏噓不止,現在非常明白皇后出手時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力量。
砸果子時一擊碎成泥,撞這隻小鳥時卻沒想著要它性命。
收放自如。
面對強者時,有一種人會自動的由內心生出崇敬之意。
顯而易見這兩位經受了數日訓練磨礪的小姐就是,她們有一點兒想做像皇后這樣的強者,這樣將來誰也不敢欺負她們。
或許還可以去行走江湖仗劍天涯,身邊都不用跟著一堆累贅保護自己。
於是乎,原本之一今日要上演的嚇退大小姐沒成功,反而留在這兒邊看邊指導了她們一天。
還因為她在場的原因,這兩位大小姐學的特別認真努力。
連陸秋都想給她們拍手叫好了,真努力,好學生。
作為師父,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學生了。
夜幕降臨,蘭懷聿沒有聽到那二人被嚇退的消息,頗為意外。
更因為那兩個大小姐始終留在皇城沒回家,這兩位的家長頗為喜氣,覺著入宮為妃的事兒是妥了。
皇上頗為納悶兒,他的皇后真的中途心生憐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