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好好的看了一下上一世並肩戰鬥時無數次經過的地方,曾經他們都打出去這關口上百里。
縱馬馳騁分毫不帶擔心的,畢竟玉奴人是個什麼性子他們太了解了。
往那邊兒看,驀地之一眯起眼睛,「你說尤勝眉會不會把孩子藏到玉奴去了?」
蘭懷聿扭頭看她,因為騎在馬背上風也在吹,一些髮絲在她臉頰旁跳來跳去好像令她不太舒服。
他驀地朝她伸出手。
還等他回答呢,他忽然伸手是什麼意思?
之一狐疑的抬手碰了碰他手指,下一刻就被他攥住了,一股大力將她從馬背上扯過去。
在半空轉了半圈落在他身前,他另一手山來把她臉上的髮絲撥開。
之一:「……」
啥意思?
自從他跟她說完上一世那些事兒之後,她就覺著自己不太認識他了。
太主動了。
垂眸看著她像木頭人似得,蘭懷聿嘴角抽了抽,「看你頭髮亂,給你整理一下。」
「……」
他這整理未免有點兒麻煩,特意把她拽過來整理,整理好了再把她扔過去?
那要是再亂了呢?
再扯過來……
「你剛剛說的很有可能,只要查一查玉奴有沒有烏衣教就是了。」
之一點頭,他說的沒錯。
尤勝眉重生了,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必定做了多手準備。
烏衣教是她的底牌,她若是能把邪教發展到玉奴去,那還真是能耐呢。
「守在東關的那些邪教教徒有多少?」
「兩萬多。」
各有不同。
有的是專門培養出來殺人的,有的會煉藥,有的會洗腦,各種各樣。
「這回你又可以大肆的進行團體砍頭項目了。」
她這明顯有幾分揶揄的意味,蘭懷聿笑了笑,「上一世有人說我是九族殺手。」
「你知道就好。」
他好像還挺驕傲的,之一看了他一會兒就忍不住樂了。
抬手捏著她臉頰邊的髮絲,褐眸的顏色隨之變深。
下一刻,他忍不住的低頭在她嘴角親了下。
之一閉了閉眼睛,眼睫顫的厲害。
這是清醒狀態下和他距離這麼近,上一回在瑟樓她喝酒了,他們倆也曾靠近過。
但那時候的感覺有些許麻木,可這回感知神經都正常,就覺著他很軟很香。
他的氣息鑽進鼻子裡,她腦子好像都有點兒木了。
退開些,蘭懷聿仔細盯著她看。
看著看著就笑了。
「上一世離你最近的時候是慶功宴那一晚,你喝了酒醉了跟我搭著肩說話。
說著說著腦袋砸在了我下巴上,酒氣濃烈又很香。」
之一慢慢的眨眼,她只記得自己跟他勾肩搭背說好兄弟的事兒了。
其餘的……記不太清了。
「然後呢?」
「然後你的頭抵在我頸側昏昏欲睡,呼吸時的熱氣像在非禮我。」
「是嗎?我怎麼記得我還唱歌兒來著。」
就是胡亂的唱好兄弟什麼的,然後大家一起唱,一群大老爺們兒鬼哭狼嚎。
「沒錯,我嚇到了把你推開後你就開始唱歌兒了。」
「所以第二天你就落荒而逃了。」
原來是這樣。
蘭懷聿笑了笑沒否認,因為跟迎風那般接觸,他整晚都沒睡好滿腦子都是『他』。
甚至半睡半醒時做了很多下流的夢,自己是男人,對方也是男人,可想將他嚇成什麼樣子。
之一現在聽來只覺好笑。
來時一人一匹馬,回程時兩人共乘一騎,還是進了關口後眼看兵將都看他們倆,之一才跳回自己的馬背上。
返回營地,一切都已經有秩序了。
之一要的那些人也都被單獨拎了過來,各個年級不大但一副硬骨頭的樣子,眼角眉梢透著一股莽勁兒。
再就是一看就都是些尋常的兵,並非在軍中有職,其中一個旗長算最大的官兒了。
看著他們,之一的嘴角不由彎了起來。
她那時來東關自然很多老兵老將不服氣,挑釁的,背地裡搞陰謀的不計其數。
老兵油子是最多的,可以跟你開玩笑、上陣殺敵也不怵、平日裡稱兄道弟也不含糊。
但就是無法交心,隔著一層。
而這些個,那就是實心眼兒的代表們了。
他們崇拜迎風的武藝,忠於迎風這個大哥,真正的掏心兄弟。
「提前找人調查過東關的兵士,據說年輕兵士之中只有你們武藝不錯,我非常想看看到底有多強。」
之一一番話,讓這些年輕小子們頗為不爽。
因為她是個女人。
「若要讓我們做猴耍把戲,你殺了我們便是!」
「沒錯,誰若求饒便不是英雄好漢。」
一個喊另一個也喊,之一笑了一聲,隨後拿過站在旁邊兒看熱鬧的趙喜手中的繡春刀。
刀出鞘,她卻把刀扔給了趙喜,拿著鞘縱身斜抹進他們的隊伍之中。
一幫小伙子大驚,亂了一瞬後便開始還擊。
但下一刻就開始一個一個的飛出來,砸在地上翻滾幾圈兒,又連滾帶爬的起來又衝進去。
動靜太大,惹得周邊眾人都圍過來觀看,最初以為這些人有問題要殺,但看了一會兒才明白,這是訓他們玩兒呢。
之一用劍鞘跟他們打,打在身上也不會皮開肉綻大傷害,但疼也是真的。
一時間哎呦哎呦的通呼聲不止,剛剛還都喊著自己是英雄好漢絕不求饒呢,這會兒早忘了。
直至打得這幫傢伙再也起不來了,之一才停手。
「功夫差了些,不過膽氣不小肉厚也抗揍,我覺著是好苗子。
王爺,你覺著呢?」
抬眼看向遠處,蘭懷聿站在那兒不知看了多久了。
他輕輕點頭,顯然是允了。
抬腿在其中一個小伙子的腰上踢了一腳,「聽到了?給你們個機會好好練武,到時升官兒也不一定。意下如何啊?」
「能……能如你這般厲害嗎?」
彎起嘴角,「只要努力,皆有可能。」
這幫小子不吱聲了,他們心思單純只想著武藝能長進再好不過。
若是能升官兒再加些餉銀,那就更好了,必當盡職盡責好好守關。
蘭懷聿派人把他們帶走,第一時間都給升了職,還真是眼紅了一大票。
原東關兵將們內部開始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