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具屍體死時什麼樣兒,現在就是什麼樣兒。
身上糊著的血已經乾涸成黑色,凝固在衣衫上散發出一股似腥似臭的氣味兒來。
死時的恐懼還在臉上,張著紫黑的嘴,瞪大了的眼睛已成了灰白色,甚至劉媽媽的眼珠被什麼蟲子給啃了少了一半。
柳氏一瞧見她們死不瞑目的模樣,就嚇得驚呼了一聲,下一刻就跑到一旁乾嘔。
楚妙妙也站在遠處看,眼睛裡有懼怕同時跟多的是不甘。
那個野丫頭居然未傷分毫!
頭上身上又戴著那麼多精美昂貴的首飾,只一眼就看得出天底下再也找不出一樣的來。
自己上一世一直像畜生一樣被關著,看守她的人除了告訴她外面的事就整日板著臉。
她熬了一年又一年,每日咒罵蘭懷聿那個閹人魔鬼大變態,咒罵楚之一鄉下賤人,咒罵楚正和柳氏不得好死。
長久的關押讓她都忘了世間最美最昂貴的首飾是什麼模樣的了。
控制不住的抬手就想去抓楚之一的頭,卻牽扯的身上鞭傷刺痛,她立時縮回了手。
她的小動作楚之一豈能沒看到?
只不過並沒有搭理她,而是看著吐得臉白冒汗的柳氏輕聲道:「母親安排的人真得利,可惜她們都死了。這樣的情況往後估計也不會少,母親不如再給我準備幾個人手吧。我看陶媽媽就挺好的。」
被點名的陶媽媽一瑟縮,趕緊望向柳氏滿眼祈求,她不想去。
柳氏揮揮手叫小廝趕緊把屍體都抬走。
緩和了好一陣兒才看向楚之一,她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土匪相。
「督公府上質量上等的下人數不勝數,咱家的下人再去也只會給你拖後腿。」
「那不一樣。那些下人是督公的又不是我的,你是我母親呀,你給我的才是最好的。」
柳氏握緊了陶媽媽的手,這個婆子是如何都不能放的。
因為是自己的陪嫁,自己所有的秘密她都知道。
「咱家一時間還真沒有合適的,不如為娘再買些得手的給你送去?」
「那多麻煩啊!不如母親直接把錢給我吧,我自己去買。要買質量好一些的,一千兩銀子。」
「……」
柳氏要氣死了。
這個野畜!
楚妙妙哼了一聲,「成婚了還回家向母親討要銀子,傳出去不知怎麼被人笑話!」
「因為她是我親生母親呀,給我錢不是應該的嗎?你若羨慕就趕緊去邊關把你那殺豬爹娘找到,也管他們要錢。」
「你……」
楚妙妙握緊拳頭,又忽的道:「大小姐得父母寵愛,就是可惜了嫁的夫君不是男人,不能享受身為女子該享受的。」
「大膽!」
楚之一還沒說話呢,督公府的侍女猛地發作。
上前來便賞了楚妙妙一個大耳光!
「膽敢辱罵督公,舌頭不想要了?!」年紀輕輕的侍女立著眉眼威懾力十足。
「你這賤婢敢打我?」楚妙妙一手捂著臉也瞪起眉眼,知不知道她夫君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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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扯著一側嘴角給了一個嘲諷的笑,又給了她一巴掌。
對稱!
「就是大皇子此時在這兒,問問他敢不敢辱罵督公?」
楚妙妙一抖,她忘了現在的豐時還沒復立呢。
他不止是廢太子,甚至現在他是被禁足的狀態。而自己今天能回來,是因為那轉運的傳說對她的寬待,甚至今日回去後再想出來得層層報備還未必會允許。
楚之一無聲的笑,這楚妙妙上一世一直被關著,她對權勢滔天這四個字似乎不太理解。
這京城裡一半的權貴都在背地裡罵蘭懷聿,可當面卻是無一人有這膽子。
上一世她曾親眼看到肅寧衛的玄騎用烈馬拖拽著一個當街辱罵蘭懷聿的書生,一條長街被染紅。
到了街尾時書生只剩下又黑又紅的一截了。
楚妙妙陰沉著雙眼不敢再吱聲了,柳氏也不敢吱聲。
楚之一這才過來,「我是不懂身為女人該享受的樂子是什麼樣兒,你既然知道不如給我說說?」
說著就抓住她手臂。
「嘶!」楚妙妙一聲痛呼。
「哎呀,你怎麼了?我就只是輕輕碰一下,你可別碰瓷兒啊。」
楚之一『大驚』,強硬的掀起她衣袖力證自己可沒傷人。
楚妙妙沒掙過,露出的半截小臂鞭痕交錯,又紅又紫。
「哎呦,你所說的身為女人該享受的就是這樣?那我的確是享受不了。」
柳氏也過來了,查看了一下那些鞭痕她心中說不清什麼滋味兒。
自己也曾真心實意的把她當女兒嬌養,可又知道她骨子裡是個白眼狼。
楚妙妙想哭,這種羞人的鞭打讓人瞧見她心中無比羞憤,可一瞧楚之一站在一邊笑著看熱鬧,就硬生生的把眼淚逼回去了。
再說昨晚她把夏蓮推出去供豐時鞭打了,往後自己也不會挨打了。
推開柳氏的手把衣袖整理好,「此乃閨房之樂,你懂什麼?」
楚之一豎起大拇指,「佩服!」
看著自己被推開的手,柳氏心裡那一點點難受瞬間消失。
「既然是閨房之樂旁人也說不得什麼,在場的記得把嘴閉嚴了。」
話落還特意多看了楚之一一眼。
她一聳肩,「母親把一千兩銀子拿來吧。」
「……」
柳氏咬牙切齒的叫人去拿銀子,之後交到了剛剛抽楚妙妙的侍女手裡。
人家依舊板著臉,除了自家夫人外平等的瞧不起這楚家的所有人。
只要了一千兩還不夠,楚之一等著升官兒的楚正回來呢。
蘭懷聿出了力,得一大筆好處費是應該的吧。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匆匆跑來。
「夫人不好了,一個婦人狀告夫人您買兇殺人帶著五城兵馬司把大門給堵了,剛剛大管家迎出去被一鞭子給抽暈了,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