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這著急忙慌的是要去哪兒啊？」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這一片我熟呀，你要去哪兒我給你指個路？」
林凡朝著這男子點頭笑了笑，卻沒有著急走。
而是笑眯眯的開口，一臉善意的搭了句話。
那男子臉上的表情似是有些鬱悶。
抬頭看了眼前的林凡一眼，見他年紀二十歲左右，長得高大帥氣，說話客氣，很有禮貌，主動開口要給自己指路。
於是收起了那幅鬱悶的神情，嘆氣道：「沒事，小伙子，我就是來供銷社的，沒走錯路。」
「剛剛不小心撞到你了，真是對不起啊。」
林凡微笑著擺了擺手：「沒事沒事，看大哥這樣子，是做水產生意的吧？」
「您難道是過來這裡談生意的？」
那男子有些意外地看了林凡一眼，笑道：「小伙子眼力不錯嘛，你怎麼知道我是個生意人？」
林凡呵呵笑道：「一般人哪有大哥您這樣的氣度。」
「您看大哥您，穿的這一身，這麼商務，精緻，沒有看錯的話，您腰間掛著的那是小靈通吧？」
「這玩意兒聽說可不便宜，只有經常在外走南闖北的大老闆才會買呢。」
「像您這樣的人跟我們這種泥腿子，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了，別說是我了，您走街上往那一站誰能看不出你們不是一般人？」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林凡看著單純，年紀又小。
吹捧了一番後，倒是把這男子哄得是眉眼帶笑。
他望著林凡哈哈笑道：「哈哈哈，小伙子真會說話。」
「哎呀，我也就身上的衣服有點派頭，沒你說的那麼誇張。」
林凡嘿嘿一笑道：「衣服那也要看穿在誰身上不是？」
「我看您的手心發白，手背發黑，顯然是常年泡在水裡討生活的人，身上又有股子魚腥味，所以我猜測您是做水產生意的！」
男子看著林凡，嘖嘖點頭。
「不錯嘛，小伙子，連這些都懂！」
「你剛剛說你是泥腿子，難道你是鄉下人？」
男子有些好奇地詢問林凡。
林凡點了點頭，微笑道：「是啊，我就住在這梁山縣清水村，從小就是在水邊長大的，所以對這些比較了解！」
林凡看似隨意的回答，實際上卻向這個男子透露出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
果不其然，當男子聽到林凡居然是在水邊長大的，立刻眼前一亮。
「哦？小伙子，這麼說你對這一帶應當相當了解了？」
林凡肯定地點了點頭。
「大哥是不是在這供銷社沒買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想找我諮詢諮詢？」
這下這男子是徹底被林凡給驚住了。
兩人剛見面說了才幾句話的功夫，林凡就從他身上看出了這麼多的東西。
要不是兩人不認識，而且聽口音明顯也不是一個地方的，他甚至要以為林凡是不是他們本地見過他的人，故意過來哄他的了。
男子看著林凡道：「嘿，小伙子，看你這樣可不像是鄉下人呀！」
「你老實跟我說，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林凡微微一笑，開口道：「大哥說笑了，我確實是鄉下人，只不過我們鄉下人早熟，我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大人在外面闖蕩，倒是可能比同齡人懂得多一些。」
「大哥是想買什麼東西？如果是水裡的，我倒是確實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那男子猶豫了一下，見林凡目光真摯，說話也確實相當的有水平，讓人生不出惡感來，應該不是騙子之類的。
於是便點頭道：「好吧，那我就跟小兄弟你說道說道。」
「其實我是來買田螺的，那種小田螺小兄弟知道吧？」
「我在隔壁市開了一家廠子，專門做零食加工的，現在這種小田螺市場不錯，五毛錢一小袋，裡面塞個牙籤兒，做成麻辣口味的，有很多人買！」
「這不，我們市的田螺已經被我收購得差不多了，不過場子還沒飽和，我就想著擴充一下，於是來你們涼山縣看看，不過剛剛問了供銷社的設計，他說這年頭供銷社不收這個，倒是有些不巧了！」
聞言，林凡眼前一亮。
短短一瞬間，腦海中浮現出了無數個念頭。
不過他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田螺啊！」
「這玩意兒，我倒是能幫老哥你弄到！」
「不過老哥應該也清楚，田螺這東西，食之無肉，棄之可惜，很少有人買賣，我想弄也不容易，這價錢方面……」
九零年代這種小零食非常的火。
一個小小的塑膠袋，裝上加工好的零食，有小辣片，小田螺，小糖果等等。
這個時候市場監管和律法制度還未徹底完善，所以這種小零食上面可能連生產資質，生產日期保質期等一些東西都沒有印，也就是所謂的三無食品。
算是半灰半白的產業，而往往這樣的產業都是暴利，就拿那小田螺來說，就那麼一小袋兒能賣五毛錢。
而一斤田螺的收購價格才多少？一斤又能裝多少袋？所以如果能踩住這個風口，確實能賺大錢。
「哦？小兄弟真能弄到？如果能弄到的話，價錢不是問題，一定讓小兄弟滿意！」
男子瞬間笑了起來，眉宇間多了幾分親近。
這小田螺零食的生意確實是暴利，所以他才想多加工多賣錢，眼下每一筆生意或大或小都能帶來不菲的收入。
如果林凡真能幫他打通涼山縣的市場，也算是幫了他大忙了。
「老哥，我對這田螺的市場價值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們私底下個體買賣的話，差不多有兩塊錢一斤，老哥收得多，一塊八怎麼樣？」
田螺比較壓稱，一塊八一斤，已經算是偏貴了。
那男子問價的時候顯然也在注意男人的神色。
見林凡輕鬆說出了一塊八一斤的價格，他當即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搖頭道：「一塊八一斤，有些貴了。」
「小兄弟理解一下，我也是要賺錢的，要不這樣吧，一塊五怎麼樣？」
聽到這個價格，林凡直接搖了搖頭，沒有絲毫猶豫道：「一塊五收不到的，老哥真想收的話，我再退一步，一塊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