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之前可能還沒往這方面想過，但這個時候聽到林凡的這些提示，他的目光忽然有些驚覺了。
他皺著眉頭緩緩開口道：「聽你這麼說，確實有些道理。」
「反正我活了四五十歲了，這種事情是第一次遇到，甚至是第一次聽說。」
「可是李二家的羊圈裡確實有類似狼群的腳印，並且還有那麼多的血跡，如果是人偷的，怎麼會有血跡留下來呢？」
這也是李二叔之前沒有往這方面想過的重要原因。
其實這年頭偷東西的還是比較猖獗的，不過偷東西的人在大家的印象之中都是謹小慎微，生怕留下什麼線索，搞得這樣滿村人皆知，這像是偷東西的人幹的嗎？
「村長，我去李二叔家的羊圈看過了，不過村長你不覺得那裡面的腳印有些奇怪嗎？」
「試想一下，小小的羊圈裡面，當有野獸闖入，這些羊群本能地就會縮在羊圈四個角其中一個角落裡，就算狼群把羊全部叼走，但註定有一個角落裡是只有羊蹄的印記出現，而不會有野獸落腳的痕跡。」
「反觀李二叔家的羊圈裡，那些狼群的腳印散布得非常的均勻，幾乎任何一個地方都有。」
「而且羊圈裡面的血跡在羊圈裡面往外一直延伸了一段路都是有的，但在某一個地方忽然就斷了，就好像羊已經被狼吞進了肚子裡一樣，但村長應該也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在捕食的過程中傷到了羊，那麼這血跡便會斷斷續續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我們往往可以根據這些血跡找到狼群的蹤跡，可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現，線索在村子裡就斷了，這不奇怪嗎？」
林凡越說吳村長越覺得有道理。
甚至之前看似合理的地方，在林凡的提示之下也全部都是漏洞。
對啊，這就跟人殺雞一樣，把雞殺了，血放乾淨，倒提在手上，那殘留的血跡還會滴溜溜躺上一路呢。
怎麼狼群叼走羊的時候只在羊圈裡和一小段路留下了血跡，然後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林凡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引起了村長的警覺，於是他繼續趁熱打鐵問道：「村長，最近村子裡或者附近，有沒有出現什麼外來人員？」
村長想了想，開口說道：「我們村子裡沒有，但隔壁河灘村好像來了一群收羊皮收羊羔的。」
「他們還開著三蹦子呢，上面拉的都是羊，不過聽說價格不怎麼高，所以沒收到多少。」
村長話音落下，似是反應過來了什麼，看著林凡驚訝道：「你的意思是，可能是那些人幹的？」
林凡皺眉道：「不好說，但我認為不可能是村子裡的人偷的，畢竟不是一兩隻，誰家偷了藏也沒地方藏，很容易被人發現。」
「只有外來的人，而且有合適的交通工具能把羊拉走，才有可能你說的這群收羊皮的人很有可能。」
農村裡面，走街串巷，時常會有那麼一群人開著三蹦子，用鐵籠子圍起來，收羊羔收羊皮。
每年夏天剪完了羊毛一部分留下來，在家裡打幾床羊毛被子，做幾件羊毛衫，剩下的羊毛就會賣給這些收羊皮的。
當然了，這只是家裡養羊的比較多的人的做法，一般人家裡的羊毛自己就消化了。
吳村長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一雙老布鞋踩的吧嗒吧嗒響。
「那如果真是他們幹的，我們要怎麼辦？」
「那到現在找人去把那些人圍起來搜嘛？」
這顯然不現實，人家本來就是收羊的，車上有死羊不是很正常嗎？你的羊又沒寫名字，沒做記號，你怎麼證明那是你的？
所以碰到這種事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人贓並獲。
可如今事情鬧得那麼大，傻子也知道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們村子裡人人都會小心防範，就如同吳哥家那樣，直接要把板車拉進羊圈裡和羊一起睡。
那些人未必就會再下手。
林凡看著吳村長，也皺起了眉頭，思索了起來。
片刻後，他的心裡有了一個主意。
「村長，要不這樣，你放出風聲去，就說我們村有狼潛入，村裡的男人們都要帶著火把連夜上山趕狼，一定要把狼趕盡殺絕！」
「聲勢和動靜一定要大，至少要讓那些偷羊的人相信，這些人真的要上山找羊趕狼，我們主動露出破綻，他們一定不會放過這絕佳的機會，等到我們上山趕狼的時候，村子裡就只剩下了一些老弱婦孺。」
「到時候他們再過來偷羊的話，成功率會非常的高，而且可以偷到很多，不用像昨晚那樣偷個七隻八隻的。」
「他們都開著車，我們只需要在離開村子的必經之路把路堵上，等他們偷完了，在走的時候就可以當場人贓並獲了。」
林凡把自己的想法簡單說了一下。
吳村長聽完後眼睛一亮，顯然是覺得林凡的這個主意不錯。
不過他隨後又看著林凡，有些猶豫道：「如果我們的推測都是假的呢，萬一是真的有狼，而不是有人，那該怎麼辦？」
「而且如果我們在路上設下路障，等他們偷完了羊再出手的話，羊一定會被他們殺死，這個損失誰家會願意承擔呢？就算我們要跟村民商量實施這個計劃，估計也不會有人同意！」
林凡看著村長，沉聲說道：「村長，如果我們的推測都是假的，是真的有狼了，我們出去驅逐狼群，村子裡的人和羊也都會很安全，不會出什麼意外，結果不會比這個更壞。」
「至於你說的羊的損失，如果大家都不願意冒這個風險來抓住這幾個偷羊的，那麼這話就當我沒說過，畢竟我們林家可不養羊，就算偷也偷不到我的身上，想要抓到人總得有人願意付出。」
其實有句話林凡沒說，等把那些人人贓並獲了以後，警察來了自然可以要求他們進行賠償。
只是林凡對村長這種功利的說法有些不太滿意，事情原本和他們林家沒有關係，他都願意過來出一份力，如果這個時候大家還都考慮著自己的私利的話，怎麼能解決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