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不死心,跑到綠化帶邊上的垃圾桶開始翻找。
垃圾桶里放堆積著各種各樣的垃圾,還有一大片碎掉的玻璃瓶,她也沒去在意,徒手翻著垃圾桶。
霍庭深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他眼底一驚,趕緊打開車門,拿著雨傘便飛快地跑了過來,將雨傘打開撐在郁寧頭頂上方。
另一隻手拉著她的手臂試圖將她從垃圾桶邊上拉開。
「寧寧,你在這裡幹什麼?你要找什麼東西?我幫你找,你先回家。」
「走開!!」
她一把將霍庭深從自己身邊用力推開,繼續翻找下一個垃圾桶。
霍庭深緊鎖著眉跟在她身邊,儘量不讓雨水打著她。
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他走到她身邊,柔聲安撫:「寧寧,你要找什麼東西,告訴我,我幫你找,好不好?你都淋濕了,再淋下去會著涼的。」
可郁寧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在垃圾桶里翻找。
終於,她在垃圾桶的底部找到了那個玩偶,此時,它髒兮兮地躺在那裡,臉上,嘴角都沾滿了髒污,卻讓郁寧如獲至寶。
她原本空洞的雙眼,陡然一亮,伸手將玩偶從垃圾桶里拿了出來,嘴裡輕聲呢喃著:「找到了,找到了。」
她緊緊將玩偶抱在懷裡,滿足的笑容從她的眼底漾開。
霍庭深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緊張這個玩偶,緊張到連自己被雨淋成這樣都顧不上,手背上,手掌間都被碎玻璃劃出了許多傷痕,看得霍庭深的心頭控制不住地揪緊。
他沒敢太大聲,只是站在她身邊,用雨傘幫她擋住刮過來的涼風和雨水,輕聲道:
「好了,東西找到了,我們回去吧,好不好?」
聽到了他的聲音,郁寧抬起頭來看向他,迷惘的雙眼閃過片刻的愣怔,「師兄?」
她的聲音比之前更加沙啞了,這一聲「師兄」,帶著迷惑和詫異,似乎不敢相信這會兒霍庭深會在這裡。
「嗯。」
霍庭深伸手將粘在她眼角的頭髮撥開,溫聲道:「我們先上去好不好?」
郁寧沒動,眼神依然十分茫然,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置身在何處,也分不清眼前這個人到底是真的還是虛幻的。
「寧寧?」
霍庭深喚了一聲,她眼底的光芒便亮了一下,卻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如同那一場黑暗的夢,她想要逃走,卻不知道逃亡的出口在哪裡,她該往那條路走才是對的。
「我要回家……」
許久,霍庭深聽到她極盡沙啞的聲音低喃著這句話。
「我要回家,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我要回家……」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張夢裡,那場原本有霍庭深的夢。
霍庭深看著這個樣子的郁寧,心,撕扯著疼。
「好,我們回家,我們這就回家,我送你回家。」
郁寧沒有看他,只是緊緊抱著懷裡的人偶,茫然地被霍庭深牽著手往單元樓內走,她走得很慢很慢,仿佛走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