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這樣的反應,是在時慕白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但不管如何,溫言這樣的反應,終究還是讓時慕白不高興的。
「時慕白,你在耍我?」
溫言冷著臉開口,垂在身側的手,緩慢地攥成了拳頭。
時慕白被她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弄得心頭一怔,連日來被他強行壓制著的慌亂,這會兒又開始湧上心頭。
嘴上卻還是帶著一絲固有的倨傲,道:
「這不叫耍你,只是突然發現離婚太麻煩,這樣過下去也挺好。」
說這話的時候,時慕白的心裡沒來由的帶了幾分心虛,甚至還帶著幾分刻意地避開了溫言的視線。
但溫言並沒有察覺,她已經被時慕白這齣爾反爾的樣子給激怒了。
「是嗎?但我一點都不覺得好。」
溫言冷笑了一聲,接過他的話繼續說下去,「時慕白,你憑什麼以為你想離婚的時候,我就得配合你離婚,你不想離了,我就得乖乖地跟你回去,繼續做你那個透明老婆?」
時慕白被溫言問得蹙了一下眉,溫言的聲音,繼續傳來——
「那麼現在,我正式通知你,不是你要離婚,而是我要跟你離婚,如果你不配合我辦離婚手續,那就等法院判我們離!」
直到溫言說這話之前,時慕白都沒想過溫言離婚的心意會這麼堅決。
他一直都以為,她不過就是順著他的心意才簽字離婚而已,之後幾次三番催他辦手續,也不過就是在跟他賭氣。
但這一刻,時慕白卻清楚得感覺到,溫言是真的要跟他離婚的,甚至並不介意鬧到法庭上去的。
這樣的認知,讓時慕白內心那陣陌生的慌亂,似乎變得更加強烈起來了。
他突地沉下臉,原本還帶著一點暖意的眼底,徹底失了溫度,「何必呢,溫言,就算你鬧到法院裡去,短期內也離不了婚。」
離婚官司多也繁瑣,真要等排期的話,幾個月也未必能排的上,加上他再動點關係,這個婚也未必離得成,他不相信溫言想不到這一點。
他這話,在提醒溫言的同時,更多是用來安撫自己內心的恐慌。
他沒想到,溫言堅決要離婚的這件事,會讓他生出這般前所未有的恐懼來。
他在害怕什麼?
是在害怕會真的失去溫言嗎?
時慕白在心裡問自己,卻找不到答案。
如果他在意她的話,又怎麼會在這一年裡,連多跟她說句話都覺得不耐煩。
既然不是因為害怕失去她,那又是因為什麼呢?
時慕白的心裡,有些茫然無措,可面上卻沒有半點表現出來。
溫言不知道時慕白的心思在這會兒已經千迴百轉,聽到他這話,溫言笑得更諷刺了一些。
她明白時慕白的意思,不就是覺得他在從中作梗,法院不敢輕易判她離婚麼?
「那就拖唄,分居兩年後,估計也能排到我們了,到時候自動離婚,還不用等。」
她眯起眼,對著時慕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時總只要不介意腦袋上播放《喜羊羊和灰太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