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這場「大手術」也耗費了兩個多個小時才結束。
此時,學校的學生都已經放學了,因為是冬天,天黑得比較早,這會兒才剛過六點,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手術很順利,再練個一兩次就差不多了。」
郁寧放下手上的縫合針,對霍庭深笑道。
霍庭深淡淡地點了一下頭,「果然還是你適合當我的醫助。」
郁寧笑笑,沒接他的話,而是轉身脫下手上的橡膠手套和白大褂,拿過自己放在架子上的公文包,準備離開。
「寧寧。」
霍庭深見她要走,略顯焦急地叫住了她。
郁寧回頭看他。
他的眼神微微閃爍,有些淡淡的不自在,卻又裝出一副隨意的語氣,道:「都這個點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不用了。」
郁寧毫不猶豫地開口拒絕了。
霍庭深的心頭陡然涼了幾分,又聽郁寧道:
「我約了人談事情,時間也差不多了。」
「你約了誰?談什麼事情?」
這個問題,霍庭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想到她很可能是去見某位學生的叔叔或者表哥,霍庭深的心裡就抑制不住地慌了起來。
郁寧面上微微一怔,隨即答道:「是我以前帶的一個博士生。」
她沒跟霍庭深詳細說,只是抬手看了一下手錶,道:「我得馬上走了,師兄也早點回去吧。」
說完,便走出實驗室,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腳下不帶一點的猶豫和遲疑。
霍庭深就這樣被晾在了原地,盯著那已經沒有郁寧身影的實驗室門口,臉上湧上了一絲淡淡的落寞。
郁寧走出實驗室沒多遠,胃裡突然狠狠抽了一下,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拉扯著她的胃部神經,痙攣的痛讓她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疼得臉色發白。
這種疼她太熟悉了,只是這種疼已經有三年多沒再經歷過了,現在再一次體會到,頓覺比以前似乎又疼了許多。
她捂著胃部,在實驗樓通往校門口的遮陽過道里緩緩蹲了下來,許久,劇痛引發的冷汗漸漸從她的額頭上滲出來,甚至疼得她整個人都開始輕微顫抖了起來。
她緊緊咬著唇,下唇幾乎咬出血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胃部那痙攣的痛給轉移到別處。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一陣難忍的劇痛才一點點緩解,她扶著牆,撐著發軟的雙腿,緩緩站起身往校門口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接起——
「阿煜,你到了?……好,你稍等一下,老師已經快到門口了。」
雖然剛剛那一陣痙攣已經過去,郁寧說話的氣息還有些虛弱。
電話那頭的人似有所覺,輕柔中帶著擔憂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老師,您不舒服嗎?」
「沒事,剛剛胃有點疼,已經沒事了。」
郁寧一邊說著,人已經到了學校門口,一眼便看到了停在路邊那輛顯眼的瑪莎拉蒂銀色轎跑,她徑直走了過去,車上的人也在此時開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