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寧的頭從來沒有這樣疼過,仿佛被利器給生生撕開似的,又漲又痛。
刺眼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刺得她的雙眼有些睜不開。
她抬起手臂,擋住落在眼睛上的陽光,等到雙眼適應了眼前的光線,她才看清了眼前的環境。
這是她的臥室,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是她熟悉。
她坐在床上,愣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地回憶起昨晚的事。
昨天是她的生日,霍庭深之前答應過她,等她生日的時候,會帶她去遊樂場,說是要帶她體驗童年的快樂。
她跟霍庭深已經結婚三年了,從最初的相敬如賓到漸漸熟悉親近,她都十分小心翼翼。
即便他對她有多溫柔體貼,她都克制著自己,不敢對他要求過多。
她很清楚得知道,霍庭深對她的好,只是出於一個丈夫對自己妻子的責任和義務,跟愛情無關。
作為一個不被愛的妻子,她是不能過分要求的,畢竟,在作為丈夫這一方面,霍庭深可以說是做得非常到位,無可挑剔了。
但是,霍庭深永遠不會知道,他對她越好,她就越要克制著那份不該越矩的感情,其實,她是非常累的。
但她並不怪霍庭深,從一開始,霍庭深提出要跟她結婚的時候,就徵求過她的意見,也把所有的情況都跟她明說了。
選擇權在於她,她既然答應了,就沒有再去責怪霍庭深的資格。
她總是不停地寬慰自己,不管怎麼樣,霍庭深的人在她身邊,霍庭深對她很好很體貼,他履行了作為丈夫的一切責任,這就夠了。
然而,就在昨天,當他告訴她,他要去機場接他前女友的時候,那一下,如當頭棒喝,把她所有的美好幻想都打回了原形。
她終於發現,自己想錯了,大錯特錯。
霍庭深在她身邊又怎麼樣,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又怎麼樣?
只要他的前女友在,她所有的優勢都得為她讓路。
溫言跟她說,一個男人不愛你的時候,他是沒有心的。
那一瞬間,她就立即懂了。
其實,不是那個男人沒有心,只是沒有愛你的那顆心而已。
想到這裡,郁寧苦笑了一聲。
遊樂場她去過了,是不是霍庭深陪著都一樣,她一個人不照樣能感受童年嗎?
她伸手用力搓了一把臉,深吸了一口氣,走下床來,如往常一般按部就班地洗漱完,擦了一把臉,讓自己整個人覺得清醒一些,才從浴室里走出來。
剛走出浴室,臥室的門就被推開了,霍庭深像往常一樣跑完步回來,頭髮上還沾著運動後的汗漬。
郁寧的腳下,微微一頓,下意識地開口喚了一句,「師兄。」
霍庭深往前走的腳步,也跟著一滯,眼神有些異樣地看向郁寧,隨後,柔聲一笑,道:
「好久沒聽你這樣叫我了。」
他並沒有察覺到郁寧的異樣,提步朝她走來,「昨晚你喝了很多酒,頭還疼嗎?陳媽請假了,我給你燉了一鍋粥,吃了早餐再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