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多麼自私又合理的設計。
如果當時她能信他,如果當時她有一點點考慮過他,那個女人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
也是在那一刻,他陡然明白,自己在那個女人的心裡,並沒有他自以為的那麼重要。
溫言聽到他說把那個女生浸在福馬林里的時候,眉頭才微微蹙了一下。
算了下時間,已經過去有半個多小時了,外邊的人應該都已經準備就緒,差的就是一個機會。
「所以呢?你覺得我跟她哪裡一樣?」
溫言反問他,「就是因為你覺得我像她,就搞出這麼多變態的事情來?是為了挑釁我還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
容珣愣了一下,對於溫言這個問題,他一時間竟回答不出來。
「我告訴你,我跟那個女孩子不一樣,我不會為了我自己去出賣我愛的人,歸根結底,只能說明那個女生不愛你,所以她才會無所顧忌地出賣你。」
她看到容珣的臉色肉眼可見得白了一瞬,很明顯是被溫言的話給刺激到了。
溫言自己也很緊張。她這話其實很冒險,只有兩個極端的後果,要麼容珣受了刺激一槍斃了她,要麼容珣被她刺激得失了心神,給外面的狙擊手爭取到足夠的機會。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這個時候,她只能賭一把了。
「你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去傷害愛你的父母和弟弟,你自以為是的深情,卻讓那些無辜的人為你買單,你不覺得你活得就跟個笑話一樣嗎?」
「在你心裡,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你,你做的那些事都是逼不得已,都是別人先對不起的,你的報復是可以理解可以原諒的?」
「你就是個變態,那個女生不愛你是對的,她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惡魔。」
溫言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往容珣的心口上扎刀,同時,她自己也在墳頭不停蹦迪,就看誰讓誰先死。
她手心的冷汗已經濕透,臉上卻還是一派鎮定之色。
她等著容珣發難,整個背都是僵直的。
身後靠著的椅背都已經被汗水給濕透了。
就在這個時候,溫言的目光觸及法庭二樓某處的一個角落,黑色的狙擊槍架在那裡,紅色的圓點,對準了容珣的後腦勺。
溫言的整顆心瞬間提了起來,手,緊緊地抓住椅子的扶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雙眼緊張地盯著容珣那張忽明忽暗的臉,以及這雙晦暗的眸底時不時席捲而上的風暴。
狙擊手還在尋找合適的下手的時機,溫言只能強迫著自己繼續轉移容珣的視線。
「就算那個女生辜負了你,那阿楚呢?他又哪裡對不起你,他差點就死在你的手上了。」
「溫言,閉嘴!」
就在她試圖去轉移容珣注意力並試著緩和容珣的情緒時,突然間,容珣突然抬起手,拿起放在手邊的那把槍……
砰——
「言言!!」
一聲震耳欲聾的嗆聲,伴隨著時慕白驚恐撕裂的嘶吼聲,在法庭內響起,瀰漫的硝煙下,殘留下一片刺眼的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