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五槍,不過還好,都沒打中要害。」
他的語氣聽著格外輕鬆,似乎完全沒把那五槍當回事,渾不在意的樣子,氣得溫言一口氣血湧上心頭。
「還好沒打中要害?」
儘管之前打算好了不跟他算帳,可這會兒聽到他親口告訴她他生生挨了五槍,溫言的情緒還是控制不住了。
「五槍啊,時慕白!你覺得你是銅牆鐵壁是不是?還是覺得沒打中要害你很自豪?」
溫言罵著的時候,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心疼的眼淚瞬間在眼眶中打轉。
那可是五槍啊,他給她打電話報平安的時候,說不定就是剛剛從鬼門關跑回來,他都能裝出那樣若無其事的樣子,就是不想讓她擔心。
他處處只為她想,卻忘了他自己也是個只有血肉之軀的人,他不是銅牆鐵壁,也不是不死之身。
他什麼時候能稍微為他自己想一想。
上一次為了她,他差點終身殘疾,這一次,他很可能也是為了她隻身闖龍潭虎穴,差點丟了性命。
現在,他還能輕描淡寫地跟她說沒事,還好?
溫言越想心裡就越是堵得慌,眼淚開始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是很少哭的人,即便是眼睛看不見了,時慕白都沒見她掉過一滴眼淚,所以這會兒見她在他面前眼淚直掉,瞬間就急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他一邊手足無措地給溫言擦眼淚,一邊不停地道歉,「對不起,言言,你打我吧,別哭了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道歉,時慕白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才能讓溫言原諒他。
他只能老老實實地解釋,「我不想容珣那個瘋子哪一天又找個機會對你下手,言言,我怕我保護不了你,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沒什麼可以難倒我,可那天,我看著你在我面前吐血,看著你在我面前倒下,我真的怕了,言言。」
現在回想起當時那一幕,時慕白臉上的血色都會褪盡。
「如果再讓我選一次,就算你怨我,生我的氣,我還是會這樣選,不把容珣這個定時炸彈除掉,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言言,我真的很害怕……」
溫言靜靜地聽著,沒有開口打斷他,等他說完了,她才壓下眸底的熱意,啞聲道:「你起來。」
時慕白聽話地在她面前起身,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了。
卻見溫言伸出雙手,「抱抱。」
時慕白一愣,緊跟著便是喜上眉梢之色,立即將她抱到懷裡。
「輕點,別碰著傷口。」
溫言低低的嗓音,夾著並不掩飾的心疼,從時慕白的懷中響起。
「不疼。」
時慕白的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只要看到你哪都不疼了。」
溫言在他懷裡沒說話,她很清楚,他現在的情況可沒有他表現出來得那麼輕描淡寫。
說什麼不疼,不過就是不想讓她擔心罷了。
「我不是怪你,也不是生氣你自作主張。」
溫言輕聲解釋著,「我只是心疼你,我不想你總是為了我受傷甚至危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