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這個孩子非常健康,你真的要打掉嗎?」
溫言的手,垂放在身側,下意識地攥成了拳頭。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了這個決定,就不會再猶豫,可眼下,聽到醫生這樣問自己的時候,她卻回答不出來了。
「站在醫生的角度,我是不建議你打掉這個孩子的,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一條小生命,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還是留著吧。」
醫生見她蹙著眉,明顯下不了決心的樣子,便開口好心勸說道。
許久,溫言才堅定地抬起頭來,「謝謝醫生,不過……孩子還是……拿掉吧。」
這話落下,她的鼻尖也跟著一酸,卻還是將眼中的酸澀給逼退了回去。
聽到這樣的答案,醫生還是十分惋惜地搖了搖頭,「好吧,那我尊重你的決定。」
一個小時之後,溫言從婦科大樓里出來,臉色慘白,一步步慢慢走向停車場,上了車。
坐在駕駛座上,忍了許久的淚水,噴涌而出。
她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打掉這個孩子,這是她跟時慕白的第一個孩子,她怎麼忍心把他打掉。
他既然選擇了她當他的母親,她就該負起這個責任,怎麼能為自己找理由不要他呢。
躺在手術台上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殘忍極了,不僅殘忍,還很自私。
為了自己的私心,她就想剝奪這個孩子生存的權利。
直到這一刻,她走出醫院坐上車,她才陡然間鬆了口氣。
這個孩子,是她的,她有責任保護好他,照顧好他,不管他的爸爸要不要,她都該保護好他的。
坐在車上,她的心情平復了許久,才發動車子,從醫院駛離,前往研究所的方向。
半個小時後,車子緩緩駛進研究所大樓的停車場,就在這個時候,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緩緩橫在她的車子面前,駕駛座上,時慕白的保鏢李威從車上下來,小跑著走到她車前。
「夫人,總裁有事要見您。」
溫言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下意識地攥緊,目光,落到了賓利車的后座。
此時,賓利車的車窗開啟,時慕白幽深的眸光,此刻正落在她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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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內,溫言跟時慕白相對而坐,面前已經送上的咖啡冒著白色的霧氣,兩人誰也沒開口,咖啡廳內,只有輕音樂的聲音。
「你找我……有事嗎?」
溫言想到自己是在崇仁醫院做的檢查,擔心懷孕的事會被時慕白知道,心,本能地提起了起來。
「聽容楚說,你最近在研發一種修復脊髓神經的藥物。」
溫言一愣,隨後,點了點頭,「我是想……」
「溫言。」
時慕白面露不耐地打斷了她的話,道:「別白費時間了,這種藥物的研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也不需要你覺得虧欠我,就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
溫言抬著眼看他,沉默半晌後,道:「我知道你心裡怨我,我也不為自己辯解,整件事本來就是我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