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壓在眸底的眼淚,終究還是洶湧而出。
「你還是要丟下我嗎?上輩子你把我丟在救護車上,這輩子,你又要把我丟在這裡嗎?」
「時慕白,你……你怎麼能這樣……你不能這樣……你跟我說話呀……你別丟下我……」
「你剛剛才跟我拉過勾的,你就要食言了嗎……」
「你跟我說話好不好?我以後都聽你的話……我不惹你生氣了……你跟我說話呀……時慕白……時慕白……」
就在這個時候,搜救犬的叫聲更近了,漸漸地,周圍的腳步聲,犬吠聲越來越大。
「救命……這裡有人……」
她開始用盡全身的力氣呼救,「慕白,有人來了,你再撐一會兒,我求求你,再撐一會兒啊……」
面前的石碓開始被扒開,外面刺眼的白光伴隨著還沒有完全散去的硝煙味從縫隙中投進來,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張搜救犬布滿灰塵的臉蛋,還有因為刨開那麼多的石碓而被劃傷的小腳丫。
「救……救命……」 ❃
溫言緊繃的神經在看到救援人員的時候,終於鬆了下來,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她的雙眼,漸漸適應了眼前的光亮,終於,她看清了面前的時慕白。
他整個人跪在她身邊,高大的身軀護在她上方,用他的身體給她創造了一個狹小卻安全的空間,將她包裹在其中。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沒有被任何一塊碎石砸到,他將一切的危險都擋在這具脆弱的身軀之外。
此時此刻,她看到他滿身的傷和被血染紅的臉頰,肩膀。
溫言終於還是沒繃住,抱著他放聲大哭,「慕白!時慕白!你別丟下我,時慕白!!」、
前來救援的人員看到眼前這一幕也驚呆了。
他們首先看到的是時慕白那被石頭壓著直不起來的身子還有背上染紅的一片鮮紅。
正常情況下,他根本撐不到他們到來,可當他們看到被他護在身下除了一點擦傷之外沒有一點傷的溫言時,呆住了。
只有他給她造就了相對安全的空間,並一直支撐到他們來,溫博士才能這般完好。
到底是什麼樣的意志力,能讓他撐到現在啊。
時慕白很快便被送往了臨時搭建的醫療區域救治。
眼下的情況非常糟糕,雖然來這裡的全是直接頂尖的醫護,但因為之前的這一場襲擊,很多醫療設備和藥物都不能用了。
溫言站在急救室外,模樣十分狼狽。
她表現得十分平靜,可就是這樣的平靜,反而讓人覺得不安。
「沒事的,霍醫生是頂尖的外科醫生,還有幾個來自M國的腦外科醫生在,一定會把時總救回來的。」
郁寧是這次一併申請來非洲救援的醫護人員之一,霍庭深也來了,此刻正在裡面搶救時慕白。
溫言抬頭看向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從嘴角擠出一抹笑容來,道:「我知道,他答應過我的,這輩子不會丟下我,我知道他不會食言的,我們拉過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