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些為難了!」池挽秋搖頭嘆息,看向一旁沉默的陸承恩,「看來將軍沒有辦法做到池家的第二個要求,還是別勉強了!」
「不行!」陸承恩連忙開口,掃了一眼孟香道:「這件事她說了不算!」
孟香肚子裡懷著的是陸家的孩子,當然是要聽陸家的。
池挽秋笑道:「如此,池家答應將軍的事情也一定會辦到的!」
陸承恩點頭:「嗯。」
「你們在說什麼?」孟香感覺自己要瘋了,「你們有什麼資格討論我孩子的歸屬權?這是我的孩子,誰都不能給!」
池挽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起身對陸承恩道:「將軍便等著哥哥的好消息吧,我先失陪了。」
然後呢,她就這麼走了。
孟香滿腔的憤懣一時都沒了發泄的地方,只能轉頭看向陸承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是質問的語氣,可她心裡其實很慌。
池挽秋剛剛那副篤定的語氣和隨意出入自己領地的樣子,讓她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
就像對方若是想,甚至可以無聲無息弄死她一樣。
陸承恩眼裡的冰冷一閃而逝,這代表他很不高興,不高興孟香剛剛的表現。
他是一家之主,想將孩子放在誰身邊養著,那便是放在誰身邊。
孟香真是不懂事,她以為自己在陸家是什麼身份?
陸承恩直接道,「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
孟香不是傻子,她聽見了池挽秋剛剛出去前說的那些話,「承恩,你是不是和池挽秋哥哥做了什麼交易?」
陸承恩皺眉,覺得「交易」這個詞難聽,「池家是陸家的姻親,他們只是答應我,會幫我升遷!」
孟香難以置信,他為了自己的仕途,竟用他們的孩子做了籌碼?
「渾蛋!你怎麼能這樣?」
孟香憤怒地用雙手捶打著他。
陸承恩不耐煩地攥住她的手腕,「孩子養在池挽秋身邊算是嫡出,有什麼不好?」
「嫡出?」
孟香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
或許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孩子有一天會被人冠上「嫡出」或是「庶出」這樣的詞。
陸家真的好可怕!
孟香突然就沉默了下來,神色帶了幾分難得的脆弱,像是一朵剛剛被風雨摧殘過的花朵,哪怕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顫抖不安。
見她這樣,陸承恩的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畢竟兩人共同經歷過磨難,他以前又事事都縱著孟香,對方一時不適應,會鬧小性子也是難免。
陸承恩主動將孟香攬入懷中,道:「香兒,當初為了我們可以順利在一起,我才會急著將那些知道你賤籍出身的人全都滅口,正因如此,我被人抓住了把柄,你忍心看著我的官職不保嗎?」
孟香也知道,「但這可是我們的孩子啊!」
「為了我們能繼續在一起,有些犧牲是必要的。」陸承恩拉住她的手,「你不要擔心,不管孩子在誰身邊,你都是他的親生母親,以後都要孝順你,而我也會保護你的!」
「呵呵!」孟香無力的冷笑兩聲。
陸承恩到底是心疼她,繼續哄著:「還記得我答應過你的承諾嗎?此生此世我只有你一個女人,我都做到了對不對?陸府以後的孩子都只會是我們的,放在池挽秋那裡養又如何?」
後宅有池挽秋這位賢妻執掌中饋,教養子女,她為人又寬和。
孟香這邊有自己的寵愛,肯定是吃穿不愁,府里誰敢欺負她?
就像池挽秋剛剛給這個院子起的名字——知足樓!
只要孟香安於現狀,以後生個兒子繼承陸家家業,後半生定能幸福到老,這樣的生活不好嗎?
孟香突然抬頭看向他,目光灼灼,「承恩,我們回邊關吧,就我們一家三口,好不好?」
陸承恩都驚了,「你說什麼?」
「離開京城,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孟香眼神發亮,渴求的看向陸承恩,「我們就可以像以前那樣環遊世界,享受生活,我在這裡待得真的很不開心!」
最近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她受到的打擊太大了,特別是剛才,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孩子有一天會被人冠上嫡出庶出的區別。
那她以後是不是非要生出兒子才可以?
這對一個現代人來說太可怕了!
可她的話只會讓陸承恩莫名其妙,一個女人得到了自己夫君全部的寵愛,這還不夠嗎?
「等孩子出生後我們就離開,到時候買下幾間鋪子,可以自己做點小買賣,也可以往外出租,到時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我們,這樣不好嗎?」
孟香還在暢想著,可她口中所描繪的那些美好生活卻讓陸承恩皺緊了眉。
他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少爺,為何要去過那種苦日子?
而且自己在戰場上死裡逃生,好不容易在朝堂上有了自己的勢力,如今讓他放棄這一切嗎?
「香兒,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嗎?」陸承恩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從接孟香進陸府那一刻起,他便頂了巨大的壓力。
怕她受委屈,想辦法給她平妻之位、又給她管家權、給她開鋪子!
雖然事實證明,孟香能力有限,但自己也沒有過多的責備她。
可如今孟香居然要自己和她離開陸家,私奔嗎?這可是大不孝!
「我看你真是應該多和池挽秋學學了!」陸承恩毫不客氣道。
池挽秋是多麼慷慨賢良,哪怕沒有得到夫君一絲一毫的寵愛,但仍盡心幫他打理內宅。
哪怕得知孟香賤籍的身份,最後還是讓娘家人幫自己解決麻煩。
這才是一個妻子應該做的,不是嗎?
「可池挽秋根本不在乎你!」孟香大聲道。
同為女子,她難道會看不出這一點嗎?
陸承恩心裡一緊,覺得這話荒謬。
池晚秋若不是愛慘了自己,能甘願做這些事嗎?
看來,孟香根本不理解自己的苦心,每天只想著風花雪月!
所以她只能是個妾,配不上正妻的位置。
陸承恩似乎一下子清醒了。
是啊,妾就是妾。
孟香永遠不可能像池挽秋那樣上得了台面!
「香兒,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寵你、依你,但你一個妾室,竟敢挑唆丈夫私奔,你知不知道這是多麼嚴重的罪名?」
孟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我…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