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恩和孟香,可是一對不顧世俗眼光的神仙眷侶!
他們私定終身,還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對彼此忠貞不渝!
上一世,池挽秋就是因為不讓孟香進門,結果被陸承恩怨恨,活活餓死了。
這一世,她如此大度的接納了對方,就是想要看看,陸承恩對孟香是否真的情比金堅。
哪怕,是賭上他自己的前程!
原本給孟香修的大院子已經打好了地基,這回直接改成了祠堂。
而孟香則是按照府中侍妾的規格,分到了陸府西南角的一小片地。
這回池挽秋可不客氣了,吩咐所有工人加速施工。
一來,老太爺的忌日就要到了,祠堂必須在那之前完成。
二來,已經下了第一場秋雨,若天冷了形成了凍土層,就不好施工了。
三來,孟香的預產期也快到了。
這一陣子可真是累壞了池挽秋,但她很開心。
反正趕工的錢,是從陸府帳上出。
如此,兩間院子幾乎是同時完工。
下人們又灑掃了兩日,陸九淵和孟香便各自住進了自己的新住處。
…
陸九淵起床時,醒得有些早。
第一件事便是抄一遍佛經,供在老太爺靈位前,然後去院中晨練。
之前池倚風說過教他武功,也的確教了他一些入門的基本功,希望他強身健體。
等他練完功,趙瀾已將豐盛營養的早飯準備好。
淨手時,陸九淵注意到銅盆內部兩側是鏡面對稱雙魚圖案,看著就吉祥富貴。
一個盆而已,兼具工藝水平和審美趣味!
有丫鬟捧著熏了香的臉巾,又將最新上市的香皂放於一旁。
另外還有一個負責倒水,另一個負責接水。
陸九淵知道,這些是池挽秋單獨為他撥出的下人,也知道池挽秋給他置辦了不少好東西。
但親眼所見時,才知什麼叫奢侈。
說是供奉祠堂,其實都是他在用。
陸九淵儘量學著適應,不動聲色的坐在桌前,立刻便有人過來為他布菜。
小時候他也在老太爺身旁服侍過,那時並沒有什麼規矩。
但他發現池挽秋給他的人,都是很懂用餐禮儀的,先吃哪道菜,再喝哪道湯,都有講究。
所有用餐器皿也會根據用餐順序由外側向內擺放好,方便主人使用。
陸九淵用心觀察著他們的動作,一一記下。
整個過程哪怕湯匙與杯盞接觸,都沒有任何聲息,下人們似是不存在一般。
安靜!
就像陸九淵第一次進池家的感受!
早餐整體偏清淡,但味道卻是豐富而濃郁。
陸九淵吃了八分飽便起身,由丫鬟服侍著淨了手,然後轉身出了門。
此時,正好到了去族學的時間。
剛從祠堂出來,趙瀾便為他披上大氅,因為今天明顯降溫。
門外,有池倚風上次送他的見面禮。
一輛馬車!
陸九淵踩著腳踏上了馬車,裡面早已備好銀炭暖爐。
他下意識繃緊神經,這一切都那麼的陌生,原本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可這一切因池挽秋而得,又令他覺得安心。
陸九淵挑起門帘,向魚躍閣方向看去,估計這個時辰對方還沒有起床。
他突然很想過去瞧一眼,哪怕隔著門打聲招呼,告訴她自己要去族學上課了。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冒出這樣的念頭。
最後,只是沖馬夫道:「走吧!」
馬車這才緩緩離去。
…
陸府西南角的小院裡。
孟香早上幾乎是被凍醒的。
天氣突然降溫,冷得厲害,被窩裡也是冰冰涼涼。
她從床上坐起,下意識用被子將自己裹緊了。
這時,安娜用木桶拎著洗臉水進來了,「主子,您醒了!」
孟香抱怨:「這屋子怎麼這麼冷?沒有炭火嗎?」
安娜如實道:「奴婢今天就去管家那領木炭,主子先忍一天!」
侍妾月銀有限,想在府里領東西,那都是要按規矩流程來的。
孟香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嘆氣。
如今,她這院子的採光本就一般,外面一降溫屋內就更陰冷了。
丫鬟還是機靈的,趕緊用熱水給她暖了個湯婆子。
孟香之前和陸承恩一起住在棲凉院,早已習慣了眾星捧月的伺候。
現在她終於有了自己的院子,怎麼生活品質還降低了?
孟香顧不得冷,趕緊換了衣服起床。
洗漱時,旁邊也只有一個簡單的臉盆架,就連平時用慣了的玫瑰花露也沒了。
不行,她可不能過這樣的苦日子!
草草洗了一把臉後,孟香便打算出門去找陸承恩。
在推開屋門時,她發現門框和窗戶周圍只有一些簡單的雕刻或彩繪,明顯沒有檔次。
那個該死的池挽秋,居然如此苛待自己?
她一定要讓承恩好好教訓對方!
出門後,冷風一吹,孟香身上立刻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快速向著棲凉院方向走去,打定主意堅決不能住在這裡。
這破院子簡直像冷宮一樣,讓她渾身不自在!
半路上,她就遇到了準備去上衙的陸承恩。
「親愛的!」
孟香不管不顧的,就要撲到對方懷裡。
陸承恩卻下意識一擋,「你的身子越來越重了,自己不知道小心些嗎?」
不知為何,自從他知道了孟香是青樓女子所生,心裡就有點彆扭。
特別是聽到對方喚他「親愛的」,以前只覺得是兩人之間感情親密。
可現在聽著,總覺得像那些勾欄瓦舍的青樓女子,用來招客的輕浮之語。
該不會是遺傳到了她母親的放蕩吧?
孟香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嘟著嘴道:「我這不是想你嗎?都怪那個池挽秋,她就是故意剋扣我的吃穿用度,你看看那個破院子修的!還有我那的丫鬟小廝也沒幾個,把你院子裡的翠蓮、翠萍給我好不好?」
陸承恩眼底划過一絲不悅,「你胡說什麼?這段時間為了讓你儘快住進新院子,她都累成什麼樣了?府里上下長眼睛的都看著呢!」
孟香:「我知道,可那院子的環境實在太差了,沒有冰橍(rùn)琉璃燈盞照亮,我那屋裡晚上都看不清書上的字,比你那暗多了!床也不夠軟,這一晚上睡得我脊椎都僵了!」
陸承恩覺得她現在太嬌氣了,之前住在野山溝的時候,怎麼不嫌棄床板太硬?
「香兒,你之前可是說過的,和我在一起並不圖榮華富貴和錦衣玉食,就不能先忍這一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