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曦站在門口,一聽是與自己的婚事有關,便警惕了些。
「父親,哥哥。」她優雅施了一禮,又懵懂地抬起頭來,好奇發問,「父親,你剛才在罵誰呀?」
「曦兒,今日朝堂上不少大臣聯名上書,想要皇上為你和瑞王賜婚,父親正焦惱呢。」姜昱淮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姜雲曦,讓她先暖暖手也好,緊接著才細說。
蕭天澤!
又打起了她的主意,真是越挫越勇。
姜雲曦眼眸間蒙著一層冷意,醞釀好情緒後,看著姜啟風,乖軟啟唇,「父親,女兒嫁誰都不想嫁給他。」
「你還這么小,談什麼婚嫁之事,放心,我一定讓你嫁自己喜歡的郎君。」姜啟風聽見姜雲曦溫和的嗓音後,心情才稍稍好了一點兒,抬起手來摸了摸她的頭,慈愛地開口。
「嗯。」
但是……父親好似不喜歡蕭瑾熠啊!
「父親,母親去哪兒了啊?」往日這般時候,母親應該在正廳等著父親下朝才對。
「母親見昨夜大雪,恐怕有不少窮苦人家遭殃,今日一早就去城門施粥,分發一些禦寒的棉被去了。」姜昱淮搶在姜啟風之前回復。
隨後就被姜啟風踹了一腳,沒用幾成力氣,他埋怨地看著他,「曦兒問的是我,你回什麼話?」
姜雲曦笑出聲,看見姜昱淮的長衫上留下一個腳印。
「女兒想去城門看一看,陪著母親一起。」
「也可以,多穿點兒衣服,別著涼了。」姜啟風萬般叮囑,上次她發高熱的事情又給他留下一個陰影,他年紀不小了,經不住嚇。
「知道啦!」姜雲曦莞爾點點頭。
出門能碰見蕭瑾熠的概率很小,但是不出門,一定見不著蕭瑾熠。
不過一盞茶,她就坐上了馬車徐徐出了王府,朝著城門走去。
施粥的幾口大鍋前排了長長隊伍,青嫿給姜雲曦系好披風後,她才緩緩從馬車上下來,入目,沈鳶站在城門邊,看著施粥有序進行。
「母親。」姜雲曦輕喚一聲,笑著迎上去。
「曦兒,你怎麼來了?」沈鳶甚是驚喜,趕忙轉身過去「今日天寒,你不該出來的。」
「這不是想母親了嘛~」姜雲曦最擅長撒嬌,抱著沈鳶的雙手輕輕搖晃,聲音酥軟,讓人根本生不起氣來。
沈鳶盈盈笑著,牽住她的手往施粥的隊伍走去,四處掃視著。
姜雲曦敏銳觀察著幾列長長隊伍,除了乞丐,竟然還有書生,應該是準備春闈的人。
遠遠看去,最邊上的那列有一位氣質如蓮的男子,一身布衣,卻忽視不了他身上的書卷氣,讓她有些好奇。
沈鳶去前面命將士再去端幾鍋粥,她朝著那邊走去。
「你這小子一看就不是乞丐,白白淨淨的,可別在這兒裝可憐拿棉被。」
「就是,棉被數量有限,你可別占名額了。」
幾個乞丐叉著腰,快要把那位白淨書生圍起來了。
細看,棉被確實只剩下幾個,那位書生的位次,能得到一份。
「我也有難,各位還是不要為難人了。」書生拱手,背始終保持著挺正,希望口頭勸住幾個躁動的乞丐,但現實並不如他願。
「你有難?小爺我身上破破爛爛,比你慘多了。」乞丐不服氣,想要直接動手把書生推倒。
「青嫿,去看看。」姜雲曦遠遠就聽見了吵鬧聲,微側頭,吩咐道。
「是。」青嫿上前去,臉上神情嚴肅,扣住乞丐的手腕把他掀飛在地。
書生下意識地轉身,看向不遠處徐徐而來的靚麗身影,目光閃爍,靜候在原地,等著姜雲曦走來。
「清儀郡主。」他拱手作揖,尊敬萬分。
「你認識我?」姜雲曦蹙起眉頭,揣著疑惑。
「不認識,但不難看出來……」書生簡單地解釋了一番,說得極有道理,聲音也是不卑不亢,只是有些慌忙,因為趁著他說話的時間,幾個乞丐插到了前方。
他今日可能得不到棉被了。
「你是進京趕考的書生?」
「是。」
「朝廷對於書生有幫扶政策,你為何淪落到這般地步?」姜雲曦心中仍舊有疑雲,掃了一眼幾列隊伍,書生還真的不少。
只見那位書生自嘲地笑了笑,眼裡的光黯淡下去,聲音微小。
「我們這種貧苦書生,怎麼可能進禮監院住宿?」
「剛入京城,我們去禮監院申請住宿的時候,便被那些侍衛直接轟出來,無奈之下,只能住在旅店,久而久之,付不起宿費,便流落在京外的荒廟,這幾日大雪,生生凍死了兩位書友。」
他說著,神情也愈加悲愴。
「為何不報官?」姜雲曦步步緊問。
「官官相護,京府大人不會管。」
「青嫿,拿些銀子給他。」姜雲曦嘆息一句,命青嫿將身上帶著的銀元寶都給了那名書生,「你們且先用著,再過兩月就是春闈,這些銀子夠用。」
書生睜大眼,有些不可置信,雙手略微顫抖地接過銀兩。
甚至要直接跪下感謝,青嫿趕忙去扶了一下。
「你們落得如此地步朝廷官員也有責任,這件事情我會告訴父親,不日,定能解決。」
「多謝郡主!」
此時,遠處一輛黑色馬車緩緩駛來,車窗的錦簾拉起,露出那張矜貴的容顏。
蕭瑾熠的面色很冷,眉眼如墨,深邃不見底。
倏爾,錦簾猛地放下。
姜雲曦注意到蕭瑾熠的臉色,頓覺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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