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寬敞而安靜,只聽得見墨條與硯盤相觸的嘩嘩聲。
「好無聊啊~」姜雲曦看著墨水也差不多了,便放下墨條來單手撐著下頜側眸凝著蕭瑾熠的動作。
他的字體如虬龍雄鷹,大氣磅礴,一筆一划都帶著一股子威嚴之氣。
「殿下~」姜雲曦的聲音如清風浮雲般嬌軟,纖白的手輕拿起玉鐲戴上,嗓音綿綿的「那我回去咯。」
「現在營帳外人多眼雜,你確定就這麼離開?「蕭瑾熠落下筆,尾稍抬起朝著姜雲曦看去。
灰灰此時趁著竹影與暗七不注意再次鑽進了營帳,朝著姜雲曦直衝而來,它又餓了。
「嗚~」
「可是灰灰餓了。」姜雲曦伸手撓了撓灰灰的下頜,視線與蕭瑾熠相交錯,單純地嘟囔一句。
「它是該餓兩頓。」蕭瑾熠目光簡單地掃過灰灰胖嘟嘟的身體,口吻凌厲極了。
灰灰像是聽懂了似的,一股腦地往姜雲曦懷裡蹭,委屈的很。
姜雲曦也慣著它,蕭瑾熠見到這個場面,只覺得頭疼,或許,他將這隻狼留在她身邊的決定是錯的。
原本瘦弱的小狼如今改頭換面,這體格跟豬確實沒有什麼區別。
「殿下,你是不是在說灰灰胖了?」
「嗯。」蕭瑾熠也是坦蕩,將書案上的東西都移開了,隨即擺上的是一副嶄新的棋盤。
又要下棋?姜雲曦眸光輕瞥一眼盛著棋子的玉盤,蕭瑾熠心思格外縝密,下棋容易暴露一個人的思維和心機,她得小心點兒。
灰灰將自己團在一起倒在地上,既然沒有大餐它就只能睡覺了。
「殿下,臣女跟您下棋就只有輸的份,無趣。」姜雲曦癟了癟嘴巴,滿不情願地看著移到自己身前的白子,聲音綿長,像撒嬌一樣。
「你的棋是跟誰學的?」蕭瑾熠在棋台中央緩緩落下一顆黑子,暗沉沉的目光凝著姜雲曦,平靜淡漠的眸子如同一汪死水,帶著審視。
姜雲曦如實回答「是跟著兄長學的。」
姜昱淮長姜雲曦六歲,跟著他學很正常。
不知為何,蕭瑾熠總覺得,姜雲曦的周身像是裹上了一層厚重的雲霧,讓他有些看不清她的心思。
書案一邊的檀香靜靜燃燒著,棋台上的黑子與白子交錯斑駁。
「殿下,這一局是不是該臣女贏啊?」姜雲曦唇角勾起,嗓音揣著一絲傲嬌之意,活脫脫像一個純白的兔子因為吃到了胡蘿蔔而激動。
「嗯,是你贏了。」蕭瑾熠看淡了輸贏,卻看不清姜雲曦的心思。
甚至這長達一炷香的棋局,他都覺得姜雲曦沒有半分不對勁,從最先被壓制到現在的逆風翻盤,他像是被帶著走一般,但又轉過頭想,姜雲曦好像沒有這麼聰明。
「時辰不早了,營帳外應該沒有什麼人,你先走吧。」
「是。」姜雲曦起身施了一禮,步伐輕快地朝著帳外走去,灰灰則是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
嗷嗚,終於能吃飯了,餓死了!
等姜雲曦已經走遠,竹影才持著劍刃進門。
「王爺,適才郡主的兩個丫鬟在營帳附近徘徊了一會兒。」
此刻,蕭瑾熠還沉浸在這一盤棋局之中,對於竹影的匯報也是滿不在意。
「姜雲曦,你還真是讓本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