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熠的動作輕柔萬分,生怕弄疼了她。
姜雲曦偏頭回看,只能從他眼底觀察到擔憂和焦慮的神情,眉心始終有些蹙起。
特製的金瘡藥與傷口接觸產生刺痛是無法避免的,這點兒疼其實對於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不哼唧幾聲,好似對不起她的嬌氣性格。
但是又不想讓蕭瑾熠過於擔心。
所以,她就暗暗抓緊了被子,等到紗布完全包裹住傷口,她轉過身。
主動環上蕭瑾熠的腰,萬般依賴,柔柔的嗓音如緩和清風,拂過他心間。
「我沒事了,殿下不要這麼擔憂。」
軟玉在懷,她的主動靠近,讓蕭瑾熠差點兒亂了分寸。
「曦兒,別亂動。」
此時此刻,她亂動彈很有可能會扯開傷痕,造成二次傷害。
他止不住地咽下口水,手放在被子裡,緊緊地,扶著她腰,這次是直接碰到她凝白肌膚,空氣,莫名的灼熱。
「別皺眉了,不好看。」姜雲曦忽視他的話,挺直了腰身,手,拂過他眉間。
「你的手有傷,快放下來。」蕭瑾熠隨著她,面色淡然下來,用被子把人包裹住,以免邪祟的心思發芽壯大。
「暗七去你院裡拿衣服,先蓋好被子,別著涼了。」
「父親與哥哥他們那邊,我自己解釋。」今夜,姜雲曦最為震驚的事情便是蕭瑾熠這般失控的舉動,當著哥哥與父親的面抱她走。
哥哥其實還好,能冷靜一些,但是父親……
不好說。
「你先養好傷再說。」蕭瑾熠話剛落下。
外面,暗一將湯藥放在鮫紗之外的小桌上。
姜雲曦暫時躺著,蕭瑾熠出去端藥。
回來,又把她抱進懷。
一勺一勺,親自餵她喝下。
小姑娘擰著眉,嘗了兩口,苦澀難耐,扭頭就不想喝了。
藥里的成分與避毒丹有些相似,蕭瑾熠是探出了她體內的毒素,所以命人去煮的解藥。
也是,這個毒藥是她幾年前研製的,他這般聰明,肯定會有法子解開。
「多喝些,不然體內的毒素清除不完。」身後的人不斷勸說,再次,舀起一勺放在她嘴邊。
姜雲曦唇貼著勺子,抿一口,也不喝完。
避毒丹抗衡這毒素已經夠了,這湯藥喝不喝都無所謂。
「不喝了,好苦。」碗裡的藥喝了一半,姜雲曦便忍不了了,說什麼也不肯再張口。
蕭瑾熠看著碗裡還剩下一半的湯藥,眉心微動,看著她眸:「真不喝了?」
「嗯。」她點點頭,滿是肯定。
「可是這藥,必須得喝完。」蕭瑾熠低頭,抬手撫摸她潤澤的唇,她身子還虛弱著,所以唇色很淡。
姜雲曦彎翹的睫毛眨了眨,眼睜睜看著他,端起湯藥喝下。
「唔。」
修長寬厚的掌心扣住她後脖頸,往前壓,親自,餵她。
身後的被子徐徐滑落,姜雲曦光潔白皙的玉背,精緻的肩身全然露出……
最後,蕭瑾熠咬了一口她下唇,這才鬆開。
給她再次捻好被子,眼底,一汪深潭波瀾翻湧。
「衣服再不送來,就要忍不住了。」他貼著姜雲曦耳邊,小聲呢喃的時候,又連帶被子抱著她。
「還有傷呢~」
姜雲曦知道他捨不得,所以才會驕縱放肆。
「跟你父親他們說清楚後,我是不是可以……上門提親了?」
「反正,這件事情也鬧大了。」
蕭瑾熠心裡打好了算盤,迫不及待。
「那殿下後續還要應付的事情好多,不累嗎?」
姜雲曦現在一想起蕭天澤看她的眼神就覺得煩躁,世上為何,有這種死纏爛打的無恥之人。
「有你陪著,不累。」蕭瑾熠剛說完,門外便傳來暗七通報的聲音。
「王爺,郡主的衣物送來了。」
「放在外廳。」
「是。」暗七頷首,小心翼翼地把裝有衣物的盒子放在外廳後,匆忙離去。
姜雲曦裹著被子,眼看著蕭瑾熠去拿衣服。
走到床邊,他抱著衣裙,略有虎視眈眈的模樣。
「你手臂有傷,只能我給你穿,但是現在快丑時了,也是該休息的時間,這衣服,明早再穿吧。」
「殿下,那你呢?去書房睡覺?」姜雲曦明知故問,坐在床上,眉目間瀲灩著澄澈的笑。
父親今晚看見她被蕭瑾熠抱走,心底定是著急萬分的,依照他的性子,如今應該都去皇宮彈劾了。
皇上那兒能夠拖延幾個時辰,明日一早,父親定會帶著人再來攝政王府。
屆時,若是他強行闖進來看見兩人同床共寢的局面,不敢想像。
「這是我的寢殿。」
「自然是要睡在這兒。」
蕭瑾熠把衣服放在橫架上,不容拒絕地站在床邊,拉下珠簾。
「那給我把襦裙穿上。」
姜雲曦從來不覺得蕭瑾熠的手是安分的。
「穿不了,影響傷口恢復。」
他果斷拒絕。
「你有傷在身,我有那麼禽獸嗎?」
姜雲曦癟著嘴巴看他,默默往裡面挪了挪身子,明淨清透的眼睛仿佛在說:
你自己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