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這三日人多眼雜,心懷鬼胎之人甚多,切記別離開你哥哥的視線。」在姜雲曦悠悠下馬車後,姜啟風還在不厭其煩地叮囑。
他最為擔心此番還有人把壞心思放在她身上。
「父親,我知道了。」姜雲曦也乖巧聽進去,點點頭讓他安心。
紅牆綠瓦,高台林立,莊嚴巍峨的皇宮宛如一條沉睡的巨龍,靜靜地橫臥在京城中央。
雕欄玉柱,宮女往來,一路上,姜雲曦遇見不少官家千金,她們規矩行禮問好,她也微笑頷首,將世家貴女的禮儀姿態完美拿捏。
「清儀郡主還真是溫婉可親。」
「哪只狗眼看出來的?」徐清兒第一個不服氣,上前就攔住了剛才說話的千金「只會攀權附勢的賤人。」
她罵的很難聽。
「徐小姐,清儀郡主可不會像你一般,野調無腔,毫不羞恥。」蘇婧歡恰好走上前,瞧見徐清兒又要使頤指氣地揮手打人,便毫不客氣地回懟過去。
蘇婧歡抬手抓住她要打人的手腕,犀利的眸子如看死人一般凝著她「如今身在皇宮,誰會慣著你?」
「你不過是太尉之女,敢這般對本小姐無禮?」
「來人,給我掌嘴。」徐清兒這時候倒是拎得清高低貴賤了,她姑姑是當今皇后,她也經常進宮,所以不免有來往御林軍認得出她。
怕得罪皇后娘娘,這些個守衛真的準備動手。
蘇婧歡微微眯眼,掌心用力,讓徐清兒疼得叫出聲來。
幾個在場的千金趕忙結伴離開,生怕被誤傷。
「住手!」御林軍已經拔出了佩劍,蘇婧歡這才漫不經心地鬆手,徐清兒捂著手,感覺方才,骨頭都要被她捏碎了。
咬緊牙齒,她抬手指著人,放聲:「我不會放過你。」
「徐小姐這是要不放過誰?」蘇婧歡冷笑一聲,尚未開口,身後便傳來一陣潤朗的淡嗤。
回眸,姜昱淮竟一直在不遠處,如今正邁步走來。
「你怎麼還沒有去殿中?」蘇婧歡的第一反應是疑惑,這般盛典,陛下的安危應該是全權由鎮北王府負責。
「方才在宮門瞧見你的身影,本想上前,結果被一些雜事拖住身,沒成想剛追上來,就瞧見徐相的女兒這般撒潑。」
姜昱淮抿唇,將姜家幫親不幫理的原則貫徹到底。
雖然看見蘇婧歡動手了,但他也可以忽視。
畢竟是徐清兒的錯。
徐清兒早聽聞蘇家與姜家有姻親關係,局勢瞬間倒向他們那邊,她轉身就準備離開。
帶著一股子怨氣,尤其是垂眸看見手臂上一圈紅痕。
「我自己可以收拾她,其實你不必摻和進來。」蘇婧歡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眉目間,掀不起太大波瀾。
「以後都是一家人,幫忙是應該的。」姜昱淮並不多做解釋。
「嗯。」蘇婧歡點點頭,繼續朝著宮內走去「今日你事務繁多,我就不打擾了。」
她太明事理,對於感情,淡薄得緊。
「其實……」姜昱淮喊住她「我也沒有這麼忙。」
父親知曉他婚事將近,所以幾乎都沒有給他派什麼雜事。
「那我們便一起進去?」她也停下腳步,回首,杏眸直直看著他。
「好。」
金光寶殿。
各國使臣被安排在左側席位,為首的,是南詔國太子,軒轅珩。
軒轅澈遲緩進殿,許是蕭瑾熠刻意捉弄人,他就坐在第二列,前方桌子錯落開,抬首就可以迎上軒轅珩的目光。
他看清了所有,只沉悶地飲酒。
那夜,那女子的話深深印在他腦海之中。
不過就是演戲罷了,難不倒他。
於是乎,軒轅珩抬眸的時候,只能看見軒轅澈喝酒,倒酒的動作,偶爾匆匆一瞥,也是迅速地錯開目光。
姜雲曦到殿中的時候,賓客幾乎都坐滿了。
她穿的是白金色的雲錦宮裙,金絲暗紋涌動,珍珠鑲嵌衣領,步履之間,裙尾擺動,一張明媚漂亮到極致的臉龐略施粉黛便讓殿中一眾千金黯淡失色。
眉眼彎彎,靈眸若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