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軒轅珩前來,可能有求娶北堯國公主的打算。」煙羅先行倒上一杯熱茶放在姜雲曦落座的地方後,才徐徐將情報說出。
「消息應該不准。」未等煙羅再次入座,姜雲曦便單手端起茶杯,蔥白指尖撫了撫杯壁,漫不經心地啟唇。
清冷眉眼中,儘是淡然。
「他想要登上南詔國的帝位,便不可能娶他國公主,南詔那群朝臣也不是吃素的,源源不斷的諫書能淹死他。」
一國朝臣,最忌諱的就是外戚擅權。
若是之後北堯國公主誕下子嗣,說不定,整個國家都會改名換姓。
「那軒轅珩可真是狡猾至極,我們能夠打探到的消息本就不多,竟然還摻假。」煙羅唉聲嘆氣一句。
「無礙,他如今權勢高漲,此次出使北堯多是想要拉攏關係,或者,重新布局他的密探網。」姜雲曦跟隨軒轅珩數年,早已摸透了他的心思。
他想要殺她,更多的應該是忌憚。
畢竟在他身邊時,她也跟著出了不少主意,鋒芒畢露,惹來了殺身之禍。
「我之前讓你在南詔國放出迎質子回皇城的消息如何了?」這一步,姜雲曦在上青雲峰之前就已經開始謀劃,她只是一個居於王府後院的郡主,手無實權,最多能夠讓軒轅澈下山入京。
其他的,心有餘而力不足矣。
南詔國的朝臣在此環中是關鍵人物,他們的意向格外重要。
「南詔國那邊朝廷已經開始因為這件事情起了口角。」煙羅開口道。
姜雲曦聽見這句話時,朱唇清幽浮起笑:「趁著軒轅珩出使北堯,阻斷他的信息渠道,在南詔國盡力遊說裴相國助力,他可最見不慣軒轅珩的作風了。」
「閣主是想趁著軒轅珩不在,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煙羅即刻意會。
「他在南詔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在北堯,蒙住他的眼睛,我還不信,他依舊能夠這般囂張。」姜雲曦清冽的眉眼透著狠意,指尖捏緊,微微泛白。
「我立刻修書一封去南詔。」
姜雲曦安然酌一口熱茶:「如今軒轅珩的太子之位已經快坐穩了,等軒轅澈回到南詔國後,派我們的人暗中為他助力。」
「是。」
…………熱鬧街道,人流涌動。
千姝月刻意換上一身比較輕便的衣裙跟在蕭逸塵身後,雙眸含著驚艷亮色。
「好生熱鬧啊!」
「街上人員混雜,公主可得跟緊些。」蕭逸塵刻意放慢了步伐,與千姝月幾乎是並肩而行。
「我才不會亂跑。」千姝月雙手交叉放在胸口前,傲嬌地哼一聲「是不是怕本公主出了什麼事情,你被罵啊?」
聽到這句話,蕭逸塵立刻想起今早父皇的嚴肅叮囑。
扯了扯嘴角,有點兒笑不出來:「不然呢?」
「北堯皇這麼凶的嗎?我來北堯幾日,他都忙於政務,本公主的國書都還沒有呈上去。」千姝月其實並不惱北堯皇帝把她安置在一邊,因為好吃好喝供著,她生活也很自在。
「說凶也不凶,看人吧。」蕭逸塵還是怕給千姝月留了陰影,所以勉強,挽救了一下父皇的形象。
身後的侍女與侍衛安靜跟著,幾乎不吭聲。
「他只凶你嗎?」千姝月問得很真誠。
「…………」
每一個問題,都讓蕭逸塵有些焦惱,他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嘁,當然不是。」這句話說得,有點兒違心。
畢竟,他的好父皇幾乎每次找他都要苦口婆心地罵兩句,久而久之,父皇都懶得說了。
「你怎麼說得有點兒心虛啊?是不是被我猜中了?」千姝月停下腳步,眨了眨彎翹的睫毛,紅唇揚起,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
「堂堂一國公主,怎麼這般愛八卦?」蕭逸塵無奈嘆息,還想接著說下去時,幾匹快馬從鬧市中橫衝直撞過來。
「小心!」
千姝月還未曾反應過來,手腕便被蕭逸塵握住往邊上拉,衣衫揚起,與馬匹錯落開。
「公主,您沒事吧?」千姝月的侍女奉晴趕忙看了一眼她的周身,確定無擦傷後,才舒緩放下心。
蕭逸塵的動作極快,等身旁人站穩腳跟後,果斷地鬆開了手。
「謝謝你啊!」千姝月對著蕭逸塵微微一笑,有禮極了「差點兒就要被撞飛了。」
她還真是樂觀。
「舉手之勞,剛才騎馬跑過去的人像是瑞王的近侍,真是不懂規矩。」蕭逸塵口頭埋怨著,其實也拿蕭天澤的人沒法,他一個閒散王爺,還是不要多管閒事。
「不認識,手下這般沒素質,估計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千姝月直言,對於尚未謀面就已經落下壞印象的人,她一向不會給他留臉面。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千姝月單純看著他眼,歪歪頭,提醒他快回答自己的問題:「逸王殿下?」
「蕭逸塵。」他只輕聲回復。
「好聽。」千姝月拂了拂剛才衣袖上沾的灰塵,聲音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