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日子過得安穩,不代表她已經忘記了她是死過一次的人。
他們之間,其他事都可以無話不談,唯獨這個。
這個秘密,她會永遠地瞞著賀斯年。
不告訴他,不是擔心他會害怕自己這個「怪物」。
她只擔心他會自責,每次碰到她的事,他多傻啊,要是想不開怎麼辦?
哪來的下輩子讓她再去挽回?
如今已經很好了,她不再是那個會因為五十萬就被養父母隨意捨棄的女孩。
她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安身立命的事業,不再受賀家的桎梏。
與愛的人結為夫妻。
儘管不能每天見面,但,已經很好了。
所以,不可以讓外來的事情打擾了他們難得的相聚。
所幸,方連長與方母也很理智。
這樣於他們雙方都好。
臨近下班,陸離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季書婷滿是憋悶的聲音傳來,「小阿離,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好,說吧。」
「就我那個、那個竹馬,他的那個白蓮花,生病了,在你們醫院排不到床位,打電話給我沒理他,又電話打到我爸那,這個,我牛吹大了......」
季書婷的聲音越說越小,像是知道自己理虧一樣。
自家小阿離多大本事啊,這麼一個床位的事,殺雞焉用牛刀?
陸離跟起身的王挺揮了揮手,然後對電話那頭的季書婷哼了聲,「是不是意識到自己傻了?幫誰也犯不著幫她呀,不過床位的事好解決,她生的什麼病?」
「......保胎。」
陸離一時無言,「行吧,你讓你那竹馬來中醫科找我,我在診室等他。」
「好嘞,我跟他說,跪謝阿離醫生,人美心善,吾輩典範,唔嘛~」
「行了,退下吧~」
「嗻~」
掛了電話,陸離臉上的笑意收斂,季書婷這竹馬,怎麼陰魂不散呢?
大三那年,有一天季書婷突然就接到了這位竹馬的電話,要知道之前兩人可謂是毫無聯繫。
對方估計喝了點酒,一個勁地念叨著高中時候的事情,翻來覆去就是那些話,言語間似有悔意,季書婷脾氣多爆啊,直接開罵,「有毛病啊一個大男人哭哭哭,被甩了是吧?找我幹什麼,我是月老啊?!」
罵完直接掛了電話,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她看著是乾脆利落的性子,內里卻是個大傻妞,心軟的厲害。
左右一個床位的事,陸離不著急回家,順便看看這位「竹馬」的廬山真面目。
診室的門被敲響。
「進來。」
門一開,一男一女便走了進來。
男人約一米八,戴著眼鏡,看著像是金融從業者。
外表還行,不然季書婷那個顏控也瞧不入眼。
邊上這位女生瞧著倒是不折不扣的「白蓮花」了,弱柳扶風,全心全意依靠著男人。
就門口到陸離這幾步路,那女生至少有一半時間是看著邊上男人的。
「你好,陸醫生,我是書婷的朋友,向陽,想麻煩你幫忙看看能不能安排下床位?」
陸離頷首,「書婷跟我說了,孕婦先坐下吧,我給你把個脈。」
「白蓮花」,也就是蕭凝,有些猶豫地看了眼向陽,在對方肯定的眼神中坐下,慢慢伸出了手腕。
陸離不在乎這兩人的眉眼官司,手指搭在對方的脈象處,悉心感受。
的確是非滑利之象,得保胎。
收回手,陸離看向向陽,「你們之前看的是哪位醫生?」
「產科的林醫生。」
「好,稍等。」
陸離在內部系統遞交了一個申請,很快被通過。
作為醫護人員,算是員工福利吧,每個人都會有名額,可以用來申請病床。
既然通過了,陸離起身,「你們跟我來吧。」
陸離帶著他們倆到了產科,找到了林醫生。
有認識的人那就好辦了,林醫生三兩下就給開好了住院單子。
向陽謝過陸離和林醫生,便帶著蕭凝去住院部辦理入住了。
他們走後,陸離剛想告辭,不料林醫生開口。
「小陸,他們是你朋友?」
「不是,是我朋友的朋友,我第一次見他們。」陸離如實以告。
「難怪。」林醫生語氣怪異,伸手指了指電腦屏幕里的資料,倒是沒說什麼話。
陸離帶著疑惑將視線掃過去,看到一行字時定住,「既往孕史:孕2產0人流2。」
原來已經掉過兩次了,難怪這次要保胎。
有時候女孩子流產次數多了,會有習慣性流產的風險,得好好調養才是。
從剛剛把到的脈象上看,也很差。
不對,陸離將目光定到那流產日期上,兩次只間隔了3個月,都是在大三那年。
陸離輕聲嗯了下,沒多說什麼。
或許,林醫生的意思是這年輕男女沒輕沒重的,男人不為女人著想,女人不愛惜自己的身體,3個月內兩次流產。
林醫生已經四十多歲了,女兒正是二十來歲的年紀,最是見不得這些。
不過,他們的感情生活怎麼樣,與她陸離無關。
陸離回到家,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里,跟電話那頭的季書婷煲起了電話粥。
季書婷現在在上海的一家軍區醫院實習。
「小阿離,怎麼樣了?」
「住進去了。」
季書婷長舒一口氣,「那就好,我總算是有交代了。」
陸離輕輕笑了聲,隨即想到林醫生指給她看的內容,猶豫一下,「我給她把過脈,脈象不太好。」
「嘶,不一定保得住嗎?」
「嗯。」
「算了,估計他們也知道,才一直想著要進你們醫院試試。」
「他們結婚了?」
「聽說還沒。」
陸離挑了挑眉頭,」那你那竹馬,就差點意思了,沒結婚,就讓人掉了兩次孩子了。」
「嗯?什麼!!沒聽過她有懷孕啊?」
陸離原先癱靠著沙發靠背,一聽這話,瞬間坐直,一個猜想在大腦里閃過,不應該吧,「可能你們太久沒聯繫消息閉塞了,再說這個也不是什麼值得大肆宣揚的事。」
「可能是吧,但向姨可喜歡小孩了,這「白蓮花」要是懷孕了,向姨非把她供起來不可,我媽肯定會知道的。」
「這樣......」
「你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嗎?」
「大三那年,3個月流2個。」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吸氣聲,半晌,季書婷有些遲疑地開口,「大三,他們不是分手了嗎?」
兩人之間一陣靜謐,陸離算是理清楚了,不過他們不是當事人,沒證據的話不能亂說。
她只關心一點,「季姐,你對你這竹馬還有心思嗎?」
「屁個心思,我是誰?好馬不吃回頭草!」
「那就行,這事估計有些複雜,當事人才清楚,我們別摻和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說他們了,小阿離,我告訴你,我們科室有個醫生想泡我。」
陸離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被這人的口無遮攔嗆了一口,咳了好幾聲才止住。
電話那頭的季書婷笑得樂不可支,「小阿離,你都是老司機了,還純情個什麼,有人泡我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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