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趕赴現場

  對陸離來說,銀針在手,針灸方子在手,即便是救治急診科的病患也能遊刃有餘。

  這些年,也沒少藏私,王挺的一手針灸術比起普通的坐診醫師也已經好上許多。

  可以說在軍總醫的中醫科,針灸這門手藝,屬他倆最強。

  別看人年紀輕,但耐得住性子,肯下苦功夫日復一日地練習。

  即便是到了如今,兩人還是每天都會抽時間練腕力。

  可是,西醫見效快,早已是公認的事實。

  中醫科的醫生一般不會被派去支援。

  軍總醫院組建的第一批醫療救助隊已經抵達受災現場。

  這段時間,醫院開始組建第二批志願隊伍,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去。

  人都有私心,看過有些醫護人員也收到餘震的影響受傷後,有些人並不是很願意去。

  即便是在這工作的醫生都是軍醫,理應聽從組織安排,可人多的地方就有人情。

  不願意去的人有些便讓家人託了關係,將原本應該落在她頭上的名額分到其他地方。

  有這心思的人不在少數,於是,出乎意料地,中醫科罕見地被分到兩個名額。

  醫院也講資歷,那麼一番你推我拒之後,名額落到了王挺和陸離這對師兄妹頭上。

  其實王挺和陸離早就想去支援了,這個結果也是他們樂見其成的。

  李教授給他們倆來了個電話,「這段時間醫院裡烏煙瘴氣的,你們出去也好。」

  臨行前一天,陸離在家給賀斯年行了最後一次針。

  「你的身體總算恢復的差不多了,到了駐地體能訓練得循序漸進,不要著急。」

  是的,賀斯年的正式調令也下來了,調到北京駐地去當技術類軍官。

  他畢業時是中尉副連軍銜,這次論軍功破格升為正連,其實按照有關規定是可以申請家屬隨軍的,但陸離有自己的職業,所以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場小異地。

  陸離明天要出發前往漢中市,賀斯年的報到時間則是在一周後。

  等陸離回來,他應該不在了。

  「你聽話,等我回來,有空就去駐地看你。」

  「好。」

  他們雖有雙休,但一般不能隨意出軍營。

  在賀斯年的軟磨硬泡下,這晚終於是將兩人的洞房花燭夜補上了。

  也只有這時,他的大男子主義才徹底顯露,哄著陸離喊了一遍又一遍「老公」。

  陸離和王挺跟著醫院的第二批志願者隊伍一起,坐上了前往漢中市的火車。

  火車行了一個白天一個黑夜,終於抵達。

  下了火車站,他們又坐著提早安排好的大巴車搖搖晃晃了四五個小時才停下。

  這並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前方受災嚴重,路面狀況早已不適合交通出行,於是他們背著各自的行李與醫療物資,一步一個腳印地朝前走去。

  累嗎?

  如果是平日,這麼折騰下來,陸離一定會說累透了。

  可,當她的雙腳站到了破裂不堪的路面時,更多的是內心深處發出的悲涼感。

  沒有真正踏足受災現場,是體會不到那種來自心靈的震撼的。

  腳下是四分五裂的水泥地面,遠處的廢墟前,總有那麼些倖存者哭著喊著用雙手挖著。

  來往是行色匆匆穿著白衣的醫護人員,大家都用跑的,唯恐耽誤了對傷員的救治。

  在這裡,沒有什麼印著「歡迎軍總醫的各位醫師蒞臨」的橫幅,沒有專門接待的團隊,有的只是簡單的一句,「這是各位的住處,這一片都是病患,條件有限,任務繁重,勞煩各位了!」

  顧不上休息,大家放下行李,囫圇地往嘴裡塞了些麵包灌了幾口熱水,便跟著帶隊醫師開始任務。

  帶隊醫師名叫胡中軍,原先是負責急診的,有一定的經驗在,來了這邊也有條不紊地給大家安排任務。

  只是安排到陸離和王挺這兩個中醫科的醫師這,犯了難。

  在他的理解里,中西醫自然各有千秋,可在急救這一塊,他確實想不到中醫科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於是便給兩人指派了個後勤任務。

  後勤就是搬運醫療物資啦,抬傷員啦,給臨時病房消毒啦。

  總而言之,就是哪裡需要,往哪裡搬。

  陸離和王挺沒有絲毫不滿。

  畢竟這些事總需要有人做,這些事也是能起到幫助作用的。

  當然,這些瑣事也總有做完的時候,當他們閒下來時,捏針灸針的手指就蠢蠢欲動了,可惜被拒絕了,「謝謝醫生,我去排那邊的西醫吧,我想快點好。」

  就這麼過了兩天,營帳外突然起了一陣騷動。

  門帘被嘩啦一下拉開,陸離循聲望去,幾人抬著一個擔架過來了,上面躺著的人穿著一身軍裝,灰撲撲的卻難掩其正氣。

  「你們是軍總醫的嗎?快幫我們連長看看,他被壓了好一陣,手腳都動不了!

  躺在擔架上的連長慘白著一張臉,臉上是細細密密的汗,嘴唇抿得泛白卻一聲不吭,想必是疼痛至極。

  胡中軍和幾位醫師圍了上去,一番檢查後,憂心忡忡,「手腳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肋骨不知道有沒有斷,這邊條件有限沒有儀器,怕是得送去市里才行。」

  隨行的一個軍人急得滿頭大汗,「可是出口的路被堵了,這一時半會也出不去啊!」

  就在兩方人馬僵持的時候,王挺和陸離對視一眼,確認後過來,開口,「我們先給他正骨,總不能讓人就這麼硬熬著。」

  有人願意接手,說實話胡中軍巴不得呢,連忙給他倆讓開了道。

  陸離蹲在病人邊上,見他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於是開口,「同志,撐住,千萬別睡,你的手腳我們會保住的。」

  連長,也就是方祁山,終於將眼神聚焦到身邊這個軍醫身上,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年紀這么小,說的話卻讓他那麼願意相信,可能,也是因為他自己是多麼想要自己的手腳保住吧。

  他還想繼續當兵,繼續為人民服務,而不是就此傷退,斷了英雄夢。

  陸離和王挺也顧不上在場的眾人,手腳麻利地用剪刀剪掉對方的衣服,露出的手臂和腿上有不同程度的崴扭與淤紫。

  應該是救援的時候被壓到廢墟下了。

  兩人配合了無數次一般,默契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給他正骨,覆上黑漆漆的一層藥膏,然後用夾板固定。

  他們的手就像是精密的儀器,一摸就能知道這骨頭是否已正。

  很快,四肢都已被固定住了。

  接下來便是肋骨處,有三根肋骨有輕微骨折,陸離直接針灸,理氣止痛,活血化瘀,宣肺止咳。

  把咳嗽止住了,人不遭罪,後續才方便接骨續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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