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風月閣內,一地春光。

  美人雪嫩的肌膚浮起陣陣紅暈,上唇咬著下唇,嬌鶯般的嗓音在夜空之中迴蕩,一縷一縷鑽進男人耳中,一路蔓延到心頭,只讓他一時熱血翻騰。

  她那媚態入骨,春色**,伏在男人耳畔低低喚他,「夫君,昭昭想你,夫君想不想昭昭?」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用力撕扯她的唇瓣,那般細嫩的櫻唇,輕易就已經被揉搓得紅腫破皮,溢出一絲鮮血來。

  嘗到那血腥的味道,他又稍微有些心疼,怪自己太用力了,小心翼翼的將血跡含去。

  不過,轉而想到他本來就不應該心疼她,男人又心狠下來,目光都冷了下來,兩人猛然調換了位置,他狠狠將她摁下去,什麼也不管不顧,只想將心頭壓抑已久的怨氣通通宣洩到她身上,反正她的作用也只有這個了。

  隨著動作一頭烏黑青絲散落在枕上,衣衫不慎撕裂開來,一截皓腕如同柳枝一般搖擺,隨之傳出少女嚶嚶哭聲。

  夏夜突如其來的雷雨交加,將男女一夜聲音都盡數淹沒在其中。

  直到次日黎明,天蒙蒙亮時候,雷雨才停歇下來。

  一夜的反反覆覆,不得消停,屋內已是一片狼藉,地上衣物七零八落,如同凋零在地的落葉一般。

  男人一隻腳邁下榻,隨意從地上拾起一件衣物,穿到身上,就此開門離去,都沒有回頭再看她一眼,就好像對待什麼用完了就丟棄的物件一般。

  片刻後,秦嬤嬤帶著婢女進來伺候,入眼就見,少女狼狽不堪的趴在榻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輕輕一掀開一截錦被,就見她身上,原本嬌嫩雪白的肌膚已經四下斑斑紅痕,或掐或咬,幾乎沒有一處完好,整個人看上去似是被狂風驟雨摧殘過的花朵,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秦嬤嬤頓覺觸目驚心,心下生疼,旁邊沉璧更是眼淚都涌了出來,都不忍直視。

  秦嬤嬤伸出手,觸碰到盛長樂身上,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手背往額上輕輕一碰,頓時皺起了眉,「好燙,趕緊給郡主衣裳穿好,找大夫看看!」

  沉璧上前,一件一件的幫盛長樂穿上衣裳,看她昏迷不醒,好像骨頭都被抽走似的,軟成了一灘水,身上滾燙得厲害。她都忍不住心疼得眼淚滾滾而下,嗚咽著道:「首輔怎麼可以這麼對郡主,郡主傷都才剛剛好轉,身子都還沒養好……」

  秦嬤嬤緊皺眉頭,也有些想不明白。

  剛剛首輔還交代,讓她們好生照顧郡主,平常日子對郡主也是要什麼給什麼,實在想不出來,怎麼會突然性情大變,在夫妻之事上這樣折騰郡主,昨夜活生生折騰到天亮,都已經體無完膚了。

  難道首輔表面上衣冠楚楚,背地裡是有這種不為人知的癖好?

  徐孟州一夜操勞過度,白天犯困得厲害,還遇上跟另幾個攝政大臣在朝堂上因為一些小事爭執不休,整個人心煩意亂,無精打采的。

  從朝堂上出來,那齊王還指著徐孟州,當眾嘲笑他道:「首輔這脖子上,莫不是被什麼蟲子咬的吧。」

  旁邊就有人小聲附和,「誰知道是蟲子咬的,還是人咬的……」

  幾個人鬨笑一堂,暗暗非議,肯定是女人咬的。

  徐孟州緊皺著眉,一言不發,袖子擋了擋胳膊,轉身就走。

  早上急著出門,他也沒有照過鏡子,一直感覺到脖子上稍微有些怪異,被人嘲笑之後,叫人過來一看,才知道脖子上留有一處淤血的紅痕。

  他自然懂這櫻桃般顏色的紅痕是什麼意思,肯定就是盛長樂在捉弄他!

  出宮路上,阿東匆匆跑來,湊到徐孟州耳邊稟報導:「夫人病倒了,好像挺嚴重的,六爺可要回去看看?」

  徐孟州聽聞盛長樂病了,頓時都打起了精神,睡意全無,可轉念一想說不定是她裝的,目光又漸漸暗淡下去,只道:「晚上回去看也不遲。」

  阿東緊皺著眉,偷瞄了一眼徐孟州,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也就大著膽子說道:「其實,屬下想斗膽多嘴一句……」

  徐孟州瞥他一眼,「什麼。」

  阿東確定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六爺有沒有想過,說不定夫人跟盛侯說的那番話是假話?」

  阿東和阿西是徐孟州以前培養出來的死忠,只有他們二人平時貼身跟隨徐孟州,知曉的事情也多,柳氏傳回來的話就是通過他們傳回來的,自然也知道。

  徐孟州看著阿東,目光空洞,若有所思的樣子,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阿東趕忙分析道:「那天屬下也在雲雀樓,刺客出現之時太過突然,連屬下一個習武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夫人不過一介弱女子,怎麼可能在那一眨眼之間,就能想出如此周全的苦肉計。

  「夫人若非真心護著六爺,怎麼可能用身子來幫六爺擋著?拼上性命只為博取六爺信任,這種作法有些多此一舉。

  「屬下以為,夫人對盛侯說的那些話,仔細想來,漏洞百出,很像是她為了搪塞盛侯說出來的,不可信以為真……

  「若是換了別人,六爺早應該有所疑慮,怎麼到夫人頭上就被蒙蔽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還望六爺三思。」

  徐孟州臉上表情僵住,久久愣愣的看著阿東。

  前世,阿東就是因為幾次三番在他耳邊說盛長樂的壞話,徐孟州不喜歡聽,因此疏遠了他,將他調到別處。

  事實證明,阿東說的不錯,只要他說過有問題的人,後來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

  現在,阿東竟反過來,為盛長樂說好話,倒是讓徐孟州始料未及的。

  就像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徐孟州一瞬間腦子都清醒了幾分。

  仔細理一理,盛長樂跟盛儼說的話,漏洞百出,不管是雲雀樓的事,還是宮裡的事情。

  所以就像阿東說得一樣,或許她要騙的人是盛儼,不是他?

  她為了他,命差點都沒了,這還不足以證明她向著的是誰麼。

  明明連阿東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卻沒想到,昨夜一怒之下,竟然還對她做了那麼多禽獸的事……

  她莫不是因為昨晚被欺負得太慘,所以才病倒的吧!

  徐孟州一想到這裡,當時就心急如焚,大步朝著宮外走去。

  徐孟州頂著炎炎烈日,被曬得皮膚灼痛,馬不停蹄的快速趕回國公府。

  一進雲舒院,就見秦艽背著藥箱,才剛剛從裡頭出來。

  徐孟州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便迎上前詢問,「她怎麼樣?」

  秦艽臉色很是難看,壓低聲音道:「我先前不是說過,適可而止麼?她身子這麼弱,還被你……」

  秦艽真恨不得給這臭男人踹兩腳,但是……他不敢。也只能心疼小美人兒,怎麼嫁給了這種個不知憐香惜玉的禽獸!剛剛給他擋刀差點死了,現在差點沒死在床上。

  徐孟州有些懵了,跨步進屋,匆匆來到床邊。

  就見盛長樂正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也不知是昏著還是醒著。

  徐孟州上前來到床沿坐下,旁邊伺候著的婢女便自覺的讓開位置,退了出去。

  男人垂目凝視她許久,俯身下去,用胳膊撐著身子,湊到她臉邊,近在咫尺的看著她,見她臉上皮膚蒼白得好似一張薄紙,都能看見皮下青色的血管。

  他的指尖碰了碰她還有些發燙的肌膚,心下頓時無窮無盡的悔恨湧出,心疼得似乎要炸裂開來。

  他小心的捧著她的臉蛋,啞著聲音喚她,「昭昭……」

  盛長樂聽聞耳邊的呼喚,許久才睫毛微微一顫,費力的抬起眼帘,睜開眼,看著他,目中帶著些許怨念。

  隨後又冷哼一聲,閉上眼,側開臉,不想再理他。

  雖然說昨晚是她自己送上門的,可是誰知道,這男人突然失控,都不管她拒絕和求饒,強行把她折騰得要死,像是整個身子被碾碎似的,渾身癱軟使不上力氣,腦子裡也是一團漿糊,頭暈目眩的,幾乎再死了一回。

  徐孟州將她的臉捧回來,屏住呼吸,致歉道:「昭昭,我錯了,是我不該……把你害成這樣……」

  想起來一夜的噩夢,盛長樂就覺得又憋屈又羞恥,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湧出,順著眼角滑落下來,一滴一滴落在枕頭上。

  徐孟州指尖碰到她濕漉漉的眼淚,一時心亂如麻,知道這回他太不是人了,都不知如何解釋才好。

  他湊上去,輕輕將她流下的淚吻去,好聲好氣的哄道:「昭昭,我也是太喜歡你了,一時沒控制住,不是有心的,你若生氣就打我吧,別不理人可好?」

  盛長樂流著淚,啞著聲音,虛弱無力道:「你才不喜歡我,你就喜歡我的身子,只圖自己快活,都不管我的死活!」

  徐孟州頭疼欲裂,只得道:「是我的錯,你想怎麼罰我都行。」

  盛長樂冷哼一聲,側開臉去,「不想看見你。」

  徐孟州將她的臉捧回來,認真凝視她的眼,「昭昭,昨晚你才說很想我,喜歡我,現在怎麼又不想看見我了?

  「別生氣可好?夫君今日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陪你。」

  盛長樂絕美的眼眸之中滿是怨氣,噘著嘴,沒好氣道:「我是騙你的,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你,我就是想玩弄你,想讓你對我好!誰會喜歡你這種不解風情又臭又硬的石頭!

  「你不是想聽真話麼,真話就是,我被逼無奈才嫁給你的,現在救命之恩都還給你了,今後我們互不相欠,再不伺候你了!」

  徐孟州知道,她說這些話全是為了氣他的,她最擅長的欲擒故縱之計。

  現在,他若不把心掏出來給她看,她是真的不會理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粥粥這頓肉吃得有點撐,不消化,要火葬場了,

  粥粥是因為沒有安全感,才疑神疑鬼哦,我昭昭是因為粥粥都從來沒主動過,也還沒有表白,所以沒自信,要繼續調.教他,讓他主動追求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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