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次日一早,徐孟州是被喉結上痒痒的感覺吵醒的。

  一睜開眼,眼前自朦朧變得清晰,垂目斂眸一看,就見盛長樂正仰著下巴在他脖子上輕輕咬他,咬得很是難受。

  男人喉中仿佛乾涸已久的沙漠,一大清早,就燥熱得額上都浮出了一抹汗。

  他蹙起眉,垂目斂眸的看著她,沉聲問,「昭昭,你在幹什麼?」

  美人聞聲,眼睫輕抬,臉頰潮紅,媚眼如絲的看著他,朱紅唇瓣微微啟口,嬌羞說道:「夫君,想不想要昭昭伺候?」

  前晚上兩人圓房了,那意猶未盡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徐孟州心頭,久久無法忘卻。

  就好像他飢腸轆轆時候,明明面前擺著的珍饈美味,卻只讓他嘗一口,根本不解饞,還要整天勾得他心癢難.耐。

  昨晚本來徐孟州是想繼續老老實實回書房睡覺,眼不見心不煩,可盛長樂撒嬌不讓他走,所以只能留下來同枕而眠。

  只不過,徐孟州怕她身子還沒有恢復,完全不敢碰她,又硬生生憋了一晚上。

  現在一大早,才剛剛睜開眼,這小妖精又要找他索命了。

  感覺到她酥軟無力的身子緊緊貼著,好像一團溫水包裹著他,只讓男人愈發感覺到火急火燎的。

  徐孟州強忍著,將胳膊從她腦後抽了出來,「你還要去給你妹妹送嫁,晚上再說吧。」

  盛長樂欣喜一笑,千嬌百媚的誘人模樣,曖昧的重複了一句,「好啊,那晚上說。」

  她這個「說」字拉得很長,一時間給人一種天籟之音的錯覺,久久縈繞在男人耳畔揮之不去。

  他心下大概已經在想,到底怎樣才既不傷到她,又把她弄得死去活來的。

  二人早早起身,準備動身去靖安侯府,盛長樂才好去給盛長寧送嫁。

  盛長樂已經好些日子沒出過門了,今日自然是要精心打扮一番。

  她這回一躺就是半個月之久,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消瘦憔悴了許多,只得多用胭脂水粉,把臉色蓋住,妝容稍微濃一些,倒是也並無違和感,反而多了幾分已為人婦獨有的嫵媚風情,一眼看去夭桃穠李,絕色天成。

  以前就準備好的禮服稍微大了一些,不過反正盛長樂坐輪椅,也無關緊要。

  徐孟州見她雖然身子虛弱,但精力充沛,才放心讓她出門。

  盛長樂身上的餘毒所剩無幾,能夠下地走路,只是走不了幾步就開始氣喘吁吁,想出門就只能坐著輪椅去。

  還好因為寧國公常年患病,國公府輪椅倒是備有不少。

  出門之時,還是徐孟州親自推著輪椅,帶著盛長樂出門的。

  二人坐上馬車時候,也是徐孟州將她橫抱而起,上了馬車,輪椅則暫且安置在一旁。

  馬車內一對夫妻相擁而坐,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一路朝著靖安侯府而去。

  靖安侯府今日是辦嫁嫡女的喜事,賓客盈門,熱鬧不凡。

  可因為這門喜事並不合眾人心意,所以前庭雖然熱鬧,後宅之內卻是一片死氣沉沉,掛在宅子裡屋檐下的那些紅綢和火紅燈籠都顯得跟氣氛格格不入。

  盛長樂帶著丈夫回娘家,時間有些趕不及了,所以直接就去妹妹閨房添妝送嫁。

  只是前去新娘閨房的路上,盛長樂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分明就不是去盛長寧房間的路。

  盛長樂心下疑惑,便詢問府上領路的嬤嬤,「這不是去三姑娘房間的路吧?」

  嬤嬤笑呵呵的,還若無其事的回答道:「郡主說笑了,我們要去四姑娘房間,去三姑娘房間作甚。」

  盛長樂心下一沉,臉上笑容就僵硬了幾分,「今日出嫁的不是三姑娘麼?」

  嬤嬤道:「郡主定是記錯了吧,先前跟鄭家定親的本來就是四姑娘啊。」

  怎麼可能!

  盛長樂清楚得很,先前跟鄭二定親的,明明就是盛長寧,絕對沒錯!之前準備出嫁的也一直都是盛長寧,前幾日她受傷祖母過來看她,她才確認過的。

  怎麼到了今日出嫁,突然出嫁的就變成四姑娘盛長安了?

  盛長樂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徐孟州,徐孟州自然也是一頭霧水,微微聳了聳肩,表示他什麼也不知道。

  盛長樂本來還想回來看看盛長樂,現在還怎麼在她面前耀武揚威,誰知一回來聽說這個消息,整個人都不好了,瞬間都高興不起來了。

  來到新娘出嫁的閨房,徐孟州由盛儼等人招待著,只有盛長樂被婢女推著進了屋。

  就見府上的女眷此刻都圍攏在這閨房之中,所有人臉色都不太好看,穿著一身鳳冠霞帔的新娘正哭得泣不成聲,旁邊許多人都在勸說她。

  若非親眼所見,盛長樂還真的不敢相信,今日出嫁的竟然當真是四姑娘盛長安。

  盛長安和三嬸正抱在一起泣不成聲,旁邊盛老夫人還在罵,「哭什麼哭,這件事本來就是你整出來的,若非你當日設計推三丫頭下水,三丫頭何須嫁入鄭家。

  「現如今三丫頭病了,這賓客都請到府上來了,讓你替她出嫁也是應該的!你還有臉哭!」

  斷斷續續的喝罵聲,直到嬤嬤提醒之後,盛老夫人看見盛長樂進來,這才停了下來。

  盛長樂被婢女推著輪椅進屋,疑惑的掃了一眼屋裡眾人,臉上帶著窘迫的笑意,便才輕聲詢問:「祖母怎麼生這麼大氣,這是怎麼了,今日不是應該三妹妹出嫁麼,怎麼變成四妹妹了?」

  盛老夫人看見盛長樂,長嘆了一口氣,才解釋說道:「你三妹昨日突發惡疾,已經送去城外莊子了,可請柬都已經早就發出去了,喜事又不可能說不辦就補辦,到時候我侯府的臉面往哪擱?

  「所以這才跟鄭家商量了一下,讓你四妹妹替嫁,畢竟當初這事情本來就是鄭二跟你四妹妹,兩個人串通了搞出來的,現在讓她替嫁也算理所應當,鄭家那邊也並無異議。」

  盛長樂詢問,「三妹妹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發惡疾?她得得是什麼病,可嚴重麼?」

  盛老夫人眉頭皺了皺,只是嘆息,「誰知道什麼病,反正挺嚴重的,昨日你爹都沒讓我們見她,突然就把她送走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盛長樂心裡已經一清二楚,這只是個好聽的說法罷了,肯定另有隱情。

  難道是盛長寧裝病?可是,她現在若是假裝突發惡疾,這名聲就毀了,今後哪裡可能嫁得出去?

  盛長樂百思不得其解,心裡稍微有些煩躁,可事情已成定局,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四妹代替三妹出嫁。

  不過轉念一想,唉,這四妹和鄭二兩個人,天下烏鴉一般黑,也真是絕配。

  吉時已到,盛長安便哭哭啼啼的被送出了門,因為新娘子哭嫁也是常事,外頭的人就算是聽見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

  送走盛長安之後,盛長樂就跟著去了盛老夫人院裡說話。

  盛老夫人坐在上方,還拉著盛長樂的手嘆息道:「我還以為你傷勢未愈,今日不會回來的呢,沒想到倒是回來了。」

  盛長樂道:「我想著怎麼說也是親姐妹,還是回來看看,倒是不知,三妹妹怎麼會突然病了,換成了四妹妹出嫁……」

  她眼巴巴望著盛老夫人,有一次試探詢問:「祖母,三妹妹當真是突發惡疾,還是出了什麼狀況?若是病得嚴重,國公府那邊有一位神醫,說不定可以請過來替她看看?」

  盛老夫人眉梢微微一蹙,明顯是有所隱瞞的,只是拍拍她的手,說道:「這事是你爹做的主,到時候用得上的話,他會來找你的。」

  盛長樂幾番旁敲側擊的試探,盛老夫人就是咬死了,盛長寧是突發惡疾,其他什麼也不多說。

  後來盛長樂又去詢問父親,父親也是對盛長寧的事情閉口不提,讓她別管那麼多,辦好自己的事。

  盛長樂越想越不對勁,估摸著侯府的人肯定知道內情,可是她已經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所以才不肯告訴她。

  也是當天散席之後,盛長樂正準備打道回府。

  才見一位老嬤嬤趁著四下無人,匆匆跑上來,愁眉不展道:「三夫人有些話,讓老奴傳給郡主。」

  三夫人是盛長安的母親,今日哭得最慘那個。

  盛長樂趕緊招呼嬤嬤過來,「嬤嬤且說。」

  這嬤嬤才湊到盛長樂耳邊,將內情悄悄透露給了盛長樂。

  說是三姑娘懷了龍種,昨日被悄悄接進宮去了,這皇家的醜事,哪有人膽敢怨言,所以只能讓四姑娘替嫁。

  嬤嬤說完之後還特意強調,「郡主可千萬別往外傳,四姑娘就這麼狼狽替嫁,三夫人心裡不甘,可誰也指望不上了,唉……」

  那意思,三夫人心裡不甘,可又得罪不起,只能把這事透露給盛長樂,畢竟,要是就這麼任由盛長寧偷偷把龍種生下來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盛長樂聽完,驚訝得差點咬到舌頭,整個人都有點懵。

  什麼,盛長寧懷了龍種被悄悄接進宮去了?

  那她之前一番折騰,豈不是白費力氣!

  這個盛長寧,什麼時候跟狗皇帝搞在一起去的,她竟然完全不知道?現在能查出懷有龍種,怎麼也應該是一兩個月以前的事了吧?

  她還以為已經破壞了盛長寧的好事,拆散了那對狗男女。

  誰知道,還真是天意弄人!她竟然還是進宮了!

  當天,從侯府離開,回家路上,盛長樂還一直焦頭爛額,跟早上去的時候興高采烈的模樣判若兩人。

  徐孟州將她攬入懷裡,還有點擔心的詢問:「昭昭,你怎麼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太累了?」

  盛長樂回過神來,才嘆息道:「今日聽聞三妹妹突發惡疾的事情,心裡有些放心不下。」

  徐孟州怎麼可能信她的鬼話!肯定有別的事!

  本來早上出門的時候,二人說好了今晚回來是要行夫妻之事的,徐孟州想起來就心血沸騰,特意把一百幅畫都準備好了。

  夜裡,兩夫妻洗洗乾淨之後,鑽進芙蓉帳內。

  徐孟州眼中火焰焚燒,迫不及待的,正準備把藏著的畫找出來讓盛長樂挑選。

  誰知盛長樂躺著在那裡,一腳就踹在他胸口上,有氣無力的說道:「夫君,我今日實在太累了,你去書房睡吧。」

  「……」徐孟州像是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當時臉色就跨了下去。

  分明就是她早上信誓旦旦的說要伺候他,現在又想攆他去書房睡?

  徐孟州順手抓住她纖細的腳腕,翻身壓下,由上而下,目中腥紅的看著她,氣得惡狠狠道:「你說了可不算。」

  作者有話要說:粥粥:休想玩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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