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駕崩的消息迅速奏上朝廷,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滿朝文武都在私底下暗暗議論,說是難怪太后半年沒出來見人,還不遠千里躲到金陵去,原來是已經不行了。
太后纏綿病榻已久,以往早有種種跡象,甚至也有過類似猜測,所以太后駕崩的消息,對於人們來說並不突然。
宮裡,瑤妃聽聞,早已花容失色。
她氣不打一處來,呼吸急促,一時受了刺激,腹中陣陣劇痛傳來,捂著肚子,額上冒出層層冷汗。
旁邊宮人也有些慌張,「娘娘,可要喚太醫?」
瑤妃面容緊繃,緩緩抬了抬袖子,「不必。」
她久久呆滯的目光看著外頭,實在無法接受,太后怎會駕崩了?
她竟然聽到了自己的死訊,這是不是天大的笑話?
按理說,金陵舊都守衛森嚴,假太后還會功夫,好端端的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除非,是被人謀害的!
她千算萬算,卻做夢都沒料到,會成如今這種局面。
她氣得狠狠捶了一把自己的肚子,疼得她冷汗都流了下來,緊緊咬牙,目光恨恨。
早知如此,她何必留下這個孽種!就知道一步錯,步步皆錯,害她在泥潭裡越陷越深,已經無路可退了。
好在,死的是假太后,他們不可能認不出來吧?
現在她大著肚子,只能吃啞巴虧。只有等今後事情了結,她出來澄清,稱自己是假死,還能一切歸位。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那一天了。
一想到太后死訊,她就胸悶氣短,腹中難受,整個人都不舒坦。
若讓她知道是誰在背後搞的鬼,她定不會輕易放過!
與此同時,寧國公府也聽聞了太后死訊。
盛長樂聽說之後,差點沒笑出內傷,雖然說,怎麼也是一條人命,她不應該笑得那麼開心,可是她一想到瑤妃現在肯定快要氣得七竅流血了,就實在忍不住幸災樂禍,自己躲在被子裡悄悄笑到腹痛。
沒想到,李元璥辦事這麼效率,半個月就把假太后弄死了?
果然是,假太后始終身邊的人疏於防範吧。
她還以為,李元璥或許不會對太后下手,又或許辦不成事呢,倒是小看他了,他依舊那樣無所不用其極。
盛長樂開心,徐孟州可就不開心了。
徐孟州久久沒能無法接受,太后怎麼突然就死了?
太后的病情如何,徐孟州也一直不知情的,原本想讓秦艽給她看,可是太后不肯,她一直就不待見秦艽,說秦艽給寧國公治了這麼多年病都沒治好,就是個庸醫,她寧願相信太醫。
寧國公和謝氏聽聞,也是悲痛萬分,整個徐家都因為太后的死亂作一團。
最終,徐孟州決定,親自去金陵將太后的屍首迎回來,順便查查太后的真正死因,畢竟是他親姐姐,怎麼也要拿出個說法來。
當天,徐孟州將去金陵的決定奏上,然後收拾東西,準備次日一早出發。
臨走之前,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盛長樂。
她現在腦袋上的傷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仍舊失憶,怎麼也想不起他來。
夜幕降臨時候,徐孟州來到盛長樂門外,看見裡頭還亮著燈,人影搖晃,抬起袖子,「咚咚」兩聲敲響了房門。
他問,「昭昭,我能進去麼?」
盛長樂就在裡頭回答,「不能。」
可她拒絕的話剛出口,徐孟州已經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好像根本沒有問她同意的意思。
推門而入,正好瞧見沉璧正在給盛長樂洗腳。
盛長樂拉下裙擺遮住,還道:「我不是說不能進來麼!」
徐孟州沒有理她,面無表情的,朝著沉璧揮了揮袖子,把沉璧叫退出去。
而後他脫去外袍,棲身坐在沉璧方才的凳子上,撩起袖子,露出胳膊,就將手伸進了腳盆水裡,像是捉魚似的,一把捉住了盛長樂的小腳。
盛長樂作勢往後縮,「你幹什麼?」
「別動。」
盛長樂還扭捏了一下,「不要你!」
徐孟州還滿不在意,「洗澡都洗過了,洗腳而已,你怕什麼。」
「……」
他抓得緊,盛長樂只好不做反抗,垂目憋笑的看著他幫自己洗腳。
徐孟州揉了揉她的小腳,被手心的繭,癢得盛長樂連忙往後縮,臉上都憋得漲紅。
徐孟州隨後才沉聲道:「昭昭,我明日要去金陵接太后的棺槨回來。」
他面色沉凝,愁眉不展的,剛剛進來時候盛長樂就已經察覺到了,必定是因為太后死訊,心裡難免悲痛難受,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盛長樂真想告訴他,別傷心得太早,他那個姐姐根本就沒有死。
不過想著徐孟州親自去了金陵,只要看過太后的屍體,肯定就會相信她先前說的話了,他傷心就讓他多傷心幾天吧。
盛長樂淡淡的「哦」了一聲,嘆息道:「你也不必太難過,人終有一死,節哀順變。」
徐孟州卻抬眸看著盛長樂,道:「昭昭,我這一去恐怕要小半個月,今日我能在你這裡睡麼?」
他今年這都一個多月了,還沒跟盛長樂同房過,每天都是能看不能吃的。
盛長樂自然是拒絕的,「當然不能!」
徐孟州頭疼,「我們是夫妻,夫妻同床共枕是天經地義的。」
盛長樂癟著嘴,沒有說話,想著他都要離京這麼久,好像多少還是有點捨不得拒絕。
最後只好道:「那你不許碰我。」
至少可以同床,徐孟州點頭答應。
他拿帕子將盛長樂的一雙玉腳擦乾,而後橫抱起來,送進了裡屋。
晚上,芙蓉暖帳拉下,床榻上並排躺著一對夫妻。
本來是說好了各睡各的,可是上.床之後,徐孟州就變卦了,將盛長樂強行拽進懷裡,說是要抱著她睡。
盛長樂捶他,「騙子!」
男人已經是一身滾燙,胳膊將她死死箍在懷裡,喘著粗氣,貼在她耳廓,話里還有些委屈,「昭昭,你還是不記得夫君麼?」
他這樣的話已經問過很多次了,像是在自說自話。
盛長樂對上他帶著情意的灼灼視線,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不僅整個人是軟的,連心都軟了下去,實在有點不忍心再騙他。
她久久看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吶吶問,「我們之前當真是兩情相悅麼?」
男人滾燙的手掌,輕輕捧著她的小臉,湊到她臉上,「當然是,昭昭還說過一千遍你愛我。」
「……」盛長樂心裡不屑,他臉皮還真厚,床上逼她說的也好意思拿出來騙人。
徐孟州道:「昭昭,你還說,這輩子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還說想給夫君生孩子的……」
盛長樂輕哼,「我怎麼可能跟你說那麼肉麻的話!」
徐孟州捏著她的下巴,「你不跟我說跟誰說?昭昭,你莫不是想等我離京就去找你的皇帝表哥吧?」
盛長樂咬著唇沒有說話。
徐孟州緊緊皺眉,實在放心不下,便提道:「不如你隨我一起去吧。」
盛長樂道,「不想去!」
盛長樂不願意去,徐孟州思來想去,琢磨著,還是應該讓皇帝跟他一起去接太后的棺槨,免得他走了,回來盛長樂就送他一頂綠帽子。
畢竟,她現在就喜歡那個狗皇帝,心裡一點沒他,誰知會不會趁此機會擺脫他。
事實證明,徐孟州甜言蜜語的時候,就是想哄她騙她做那些事情。
盛長樂就知道,同意讓這男人同床共枕,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大錯特錯。
什麼就抱抱不碰她,就蹭蹭不進去,都是男人騙人的鬼話。
她本來還想假裝黃花閨女,可身子太不爭氣,經不住他的挑弄,很快就敗下陣來,仿佛被抽走了骨頭似的,化成了一攤軟肉,只能任由他擺布。
他大概是憋得久了,今日異常生猛,呼吸急促灼燙的,在盛長樂耳邊說道:「昭昭,你身子還是記得夫君的……」
他實在太清楚她的弱點,拿捏得死死的,盛長樂也很久沒被碰過,輕輕一觸碰,好似有羽毛在撓她腳板心似的,癢得難受至極,腦子裡一片空白,比往常時候也更歡愉。
原來禁慾一久,兩人再湊到一起,就像**似的,瞬間就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誰也欲罷不能。
徐孟州壓抑已久的心緒,總算爆發,今日要得狠了些,一直到盛長樂累得睡著了,他才戀戀不捨的將她放開。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徐孟州便要啟程出發。
看盛長樂睡得正香甜,紅著臉,嘟著小嘴的模樣,也沒忍心吵醒她。
還好,皇帝本來打算御駕親自去接太后棺槨,所以徐孟州就跟隨皇帝御駕,一同離京而去。
他已經出城門,盛長樂才睡醒過來,想去送他已經來不及了。
隨著徐孟州離京,盛長樂心裡總隱隱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