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等人循聲看去,原來說話之人是陸馳。Google搜索
陸馳站在距離李余不遠的地方,端著肩膀,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李余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這名旅帥,問道:「和你一起喝酒的人是誰?」
「這……這……」
「你還不說?」
旅帥汗如雨下,臉色變換不定。
若是出賣同袍,以後他在軍中還怎麼待得下去?
「火,是與他喝酒的那個人放的!」
陸馳在旁,輕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他此話一出,在場眾人臉色同是大變。
那名旅帥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陸馳,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血口噴人!」
陸馳聳聳肩,根本沒與他爭論。
李余看著這名旅帥,說道:「所以,你和縱火者是同謀?」
「殿下!小人冤枉啊!」旅帥嚇得臉色煞白,連忙向前叩首。
「和你喝酒的人,到底是誰?你若是不說,就是蓄意縱火,焚燒軍糧!你應該知道,這是何罪!」
旅帥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低垂下頭,說道:「是……是秦校尉!」
「哪個秦校尉?」
「秦……秦方秦校尉!」
校尉掌管一個團,也就是兩百人。
一萬的京師軍里,校尉至少有五十個,李余哪能都記住。
他看向麾下的十名指揮使,問道:「秦方是何人?」
一個名叫陳嘉的指揮使臉色一變,連忙快步上前,插手施禮,說道:「回稟殿下,秦方……秦方是微臣的屬下!」
「他現在何處?」
陳嘉向左右看了看,對身後的一名部下急聲說道:「快去把秦方找來!快!」
那名副指揮使連忙答應一聲,快步跑開。
沒過多久,他又噔噔噔的跑回來,氣喘吁吁地說道:「秦方……秦方不在營帳!」
陳嘉呆愣片刻,怒視那名旅帥,問道:「秦方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喝的酒嗎?他現在何處?」
這名旅帥支支吾吾,半晌沒說出話來。
他是和秦方喝的酒,但喝到後來,他醉到了,什麼都不知道,再醒過來時,便看到糧倉火光沖天。
至於秦方去了哪裡,他是真的不知道。
「廢物!」
陳嘉一腳踹在旅帥的肚子上,向左右喝到:「把他拿下!」
他話音剛落,就見有數名飛衛快步走過來,同時,他們還押著一人,正是秦方。
這幾名飛衛來到李余近前,齊齊插手施禮,說道:「殿下,此人連夜逃出營寨,被我等拿下!」
陳嘉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沉聲問道:「秦方,糧倉的火可是你放的?」
秦方抬頭看眼李余,再看看陳嘉,立刻又低下頭,一聲沒吭。
「你說話!」
陳嘉怒聲呵斥道。
李余向陳嘉擺擺手,他問道:「秦方,是誰指使你這麼幹的?」
秦方身子一震,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向李余,急聲說道:「殿下,無人指使小人!」
「那你為何要燒軍糧?」
「以區區一萬兵馬,去敵兩萬餘眾的梟軍,無異於以卵擊石,小人焚燒軍糧,是不想讓弟兄們去平昌郡白白送死!」
「簡直一派胡言!」陳嘉勃然大怒,他手指著秦方的鼻子,咬牙切齒地說道:「焚燒軍糧,擾亂軍心,你罪該萬死!」
秦方似乎也豁出去了,他大聲說道:「陳指揮使,你摸著良心說,小人做得有錯嗎?
「單憑我們這點兵馬,真的能打得過梟陽軍嗎?若是能以小人的一條命,換回全軍一萬弟兄的命,小人就算是死,也值了!」
聽聞他這番話,在場的許多兵卒都心有戚戚焉。
不得不說,秦方的言詞,是說進許多人的心坎里。
對於與梟陽人作戰,全軍上下,普遍都信心不足。
李余當然也明白這一點。
他心思轉了轉,問秦方道:「你覺得,本殿下怕不怕死?」
秦方一愣。
以李余親王的身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當然要比普通兵卒金貴得多,也更加怕死。
他下意識地說道:「殿下金枝玉葉,自然……自然也是怕的……」
他話音未落,陳嘉怒喝打斷道:「放肆!」
李余向陳嘉擺擺手,而後,他幽幽說道:「既然你也認為我怕死,那麼,我為何還要來平昌郡送死?」
「呃……」
他這話還真把秦方給問住了。
在場的將士們不約而同地看向李余,眼中也帶著茫然之色。
李余深吸口氣,環視在場眾人,大聲說道:「我與梟人打過仗,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並不可怕!此次,我既然敢來平昌郡,就有十足取勝的把握!諸位將士可願與我同心協力,上陣殺敵,建功立業?」
在場將士的心氣立刻被調動起來,人們齊齊振臂高呼:「必勝!必勝!必勝!」
秦方低下頭,眯了眯眼睛。
這位吳王,還真有本事啊!
只三言兩語,便把將士們的士氣提升起來。
他眼珠轉動,狀似無奈地苦笑道:「即便殿下有必勝之把握,但軍中不可一日無糧,現糧草盡毀,殿下又能如之奈何?」
秦方的話,像是在自言自語,實際上是說給在場眾人聽的。
糧食都沒了,你們還打什麼仗?
李余先是輕笑,笑著笑著,變成了仰面大笑。
他就知道,這個秦方不簡單,狐狸尾巴終於露了出來。
他邁步向烈火熊熊的糧倉走去。
見狀,周圍眾人急忙上前阻攔,道:「殿下,危險!」
李余擺擺手,表示無妨。
他一抬手,掌中出現一顆水球,水球越聚越大,只眨眼工夫,原本巴掌大小的水球,變成直徑足足有一米開外的巨型水球。
隨著李餘一揮手,水球飛出,砸在糧倉的一側,頃刻間,這邊的火焰熄滅一塊。
李余又凝出一顆巨型水球,再次甩出去。
連續兩顆水球砸下,糧倉一角的火焰熄滅,露出燒得焦黑的麻袋。
李余上前,隨手抽出肋下的橫刀,他向麻袋用力一刺,而後,又將刀向旁一划。
麻袋割裂開一條長長的大口子,令在場眾人大吃一驚的是,麻袋裡面並沒有被燒焦的糧食,只有沙土。
秦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難以置信地跑上前去,在麻袋裡抓了一把。
頓時間,滾燙的沙土把他的掌心燙得通通紅。
他全然不顧手掌的灼痛,低頭細看。
沒錯,這確實不是糧食,只是沙土。
這怎麼可能呢?
他又驚又駭地看向李余,久久回不過來神。
怎麼全都變成了沙土?
明明是糧食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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