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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余帶著胡月英、高安,以及楚仁、晏溫、馮唐,一同入宮面聖。
見到李惠,李余直接上交奏疏。
李惠現在的身體還很是虛弱,側臥著寬大的龍椅上。
等張忠遞過來的奏疏,他才慢慢坐起,靠著軟墊,細看奏疏內容。
漸漸的,李惠眉頭越皺越深,等他把奏疏的內容全部看完,向桌案上一拍,沉聲說道:「是天機道在搞鬼,陷害太子?」
李余應道:「回稟父皇,就目前的調查結果來看,確實是這樣!」
李惠狠聲說道:「簡直是膽大包天!」
以前,不管天機道再怎麼鬧騰,危害的只是百姓,並沒有危及到皇權。
而現在,天機道的手竟然伸向了皇宮,這讓李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威脅。
李惠沉聲問道:「天機道賊人現在何處?」
「賊首業已伏法,另有幾人被擒,現關押在飛衛府大牢。」
本來是有十一人被擒,有兩人重傷而亡,還有三人未能挺過酷刑,目前剩下六人。
李惠喘息兩口氣,心情平復一些,他重新拿起奏疏,再次看了一遍。
而後,他眉頭緊鎖地問道:「此事還涉及到李雲?」
李惠對李雲自然不陌生,畢竟是宗親,而且李雲還是李烈身邊的心腹。
李余說道:「天機道賊人窩藏在李雲名下的宅子。」
李惠臉色變換不定。
事情牽扯到李雲,那麼,是不是也牽扯到李烈?
他問道:「李雲現在也在飛衛府?」
李余說道:「飛衛府還未拿李雲歸案。」
李惠面露不悅之色,質問道:「十七,你還在等什麼?」
李余正色道:「李雲是三哥心腹……」
他話音未落,李惠猛的一拍桌案,振聲喝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想包庇他?」
天子震怒,胡月英、高安等人嚇得連忙屈膝跪地,向前叩首。
李余倒是不怕,平靜地說道:「兒臣並無包庇李雲之意,只是想把此事如實通稟父皇,請父皇定奪。」
李惠吸氣,凝視李余片刻,收回目光,說道:「抓!嚴審!無論涉及到誰,都要給我追查到底!」
天機道的人,已不僅僅是嫁禍太子那麼簡單,還想用蠱毒要自己的命!
無論是誰,只要和天機道勾結,必須得嚴懲不貸,哪怕那個人是他的親兒子。
李余欠了欠身,說道:「是!父皇!」
稍頓,他又小心翼翼地問道:「父皇,既然大哥的嫌疑已經洗清,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禁足了?」
李惠依舊是面沉似水,道:「等案子全部查清後再說!」
張忠不失時機地遞送過來一杯參茶,細聲細語地說道:「這次吳王殿下這麼快就追查到賊人,還一舉斃了賊首,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頭啊!」
聽他這麼說,李惠下意識地向李余看過,果然,李余雙眼通紅,眼眶發青,看來是一宿沒睡。
李惠嘆口氣,語氣也柔和幾分,道:「十七,這次你辛苦了。」
「捉拿賊人,兒臣不覺辛苦!」
他側了側身,看向一旁下跪的幾人,說道:「這次能成功破獲賊人的據點,胡將軍、高將軍,還有楚老、晏老、馮老都功不可沒。」
李惠看向跪地的五人,笑了笑,擺手道:「你們也都起來吧!」
「謝陛下!」
看著楚仁、晏溫、馮唐這幾個早年就追隨自己的老部下,李惠心中感慨萬千,說道:「楚仁、晏溫、馮唐,我們已有好些年沒見了吧?」
一句話,把三人說的眼圈濕紅,齊聲應道:「是的,陛下!」
「我們都老了啊!」
「陛下風采,不減當年。」
「哈哈哈!」李惠仰面而笑,搖頭說道:「當年,什麼樣的毒沒中過,而現在,區區蠱毒,險些要了我的老命。人,不得不服老啊!」
「陛下千秋!陛下萬年!」
三人再次下跪,向前叩首。
李惠向前探了探身子。
張忠連忙小跑上前,把三人一一攙扶起來。
李惠話鋒一轉,笑問道:「你等,都是我的老兄弟……」
「屬下不敢!」
「你們覺得,十七在飛衛府任職期間,做得如何啊?」
「吳王殿下聰慧閒德,才思敏捷,能力出眾,頗有陛下盛年時之風采!」
他們這麼說,既是討好李余,更是在討好李惠。
另外,從內心來講,他們確實覺得李余很不錯。
就拿這次的事來說,破獲天機道據點,李余居功至偉。
難能可貴的是,他還不居功。
在陛下面前,特意把功勞分給他們這些下屬。
年紀輕輕,出身顯赫,卻能具有如此的胸襟,很不容易。
與其他諸王相比,雖不敢說李余能勝過一籌,但起碼也不會次於他們。
聽了他們的話,李惠再次仰面而笑,鬱悶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他感嘆道:「原本以為在我的這些兒子當中,十七最不爭氣,可現在,倒是這個老十七,最能幫我辦事。」
楚仁說道:「陛下過謙了!諸位親王,皆是人中俊傑!」
這倒不假。
只是,壞就壞在他們都是人中俊傑。
誰都不服誰,誰都不想低誰一頭。
各自打著小算盤,各自都藏著一肚子的彎彎繞繞。
到了李惠這把年紀,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兒子們手足相殘。
可現在呢?
不僅是手足相殘,還弄出巫蠱之術,殃及到他的頭上。
李惠心裡,五味雜陳。
他又看向李余,說道:「十七,審問李雲時,不得徇私。他做過什麼,一定要讓他一筆一筆的都交代出來。」
「是!」
李惠又敲了敲奏疏,問道:「我看,奏疏中還有寫,在賊首身上搜到了蠱母。」
「是的,父皇。」
「蠱母在何處?」
李余回頭,向後面的金烏招招手。
金烏立刻捧著瓷壇走上前來。
張忠接過蠱母,輕輕放在龍書案上。
李惠將蓋子打開,向裡面看了一眼,鎖著眉頭,冷聲說道:「真是腌臢之物!」
他向張忠揮揮手,對李余道:「拿到宮外,毀掉。此等邪祟之物,不可留下。」
「是!父皇!」
李余也是這麼想的,這種東西留下來,就是禍害人的。
他恍然又想到什麼,從袖口裡拿出一隻小錦盒,遞給張忠,說道:「父皇,此丹藥名為龍元丹,既能解毒,又能恢復元氣。」
「哦?」
李惠接過小錦盒,打開,頓是一股異香飄來,只是嗅著,就沁人心脾。
定睛細看,錦盒裡裝的是一顆小小的紅色丹藥。
就這麼一顆小藥丸,能有如此功效?
李惠對於李余的話將信將疑。
李余沒有再多做逗留,向老爹告辭。
離開皇宮,李余讓胡月英和高安去往燕王府,帶李雲回飛衛府。
高安問道:「殿下,您不去嗎?」
李余打了個呵欠,說道:「我得先回府補一覺!」
折騰了一整晚,李余現在頭都是暈沉沉的。
再加上他剛剛突破修為,也急需鞏固根基。
他向高安、胡月英等人揮揮手,坐上馬車,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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