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完任務,秦放親帥第一旅,直撲悅來客棧的正門。Google搜索
前面的一排士卒,一手持塔盾,一手持長矛,後面的士卒,有的手持角弓,有的手持擎張弩,鋒芒一直瞄準前方。
在後觀戰的李余,看得目不轉睛,聚精會神。
說起來,古代士兵的戰鬥隊形,和現代士兵,尤其是反恐部隊的戰鬥隊形,沒多大區別。
最前排是盾,加強己方防禦,後面是遠程武器,攻擊和壓制敵人。
眼瞅著兵卒們要推進到客棧的正門,突然間,客棧內響起尖銳的哨音,緊接著,正門兩側的院牆牆頭,一下子站起來十數人,清一色的手持硬弩,對準推進到近前的士卒,展開齊射。
啪、啪、啪——
頃刻之間,十數支弩箭由上而下的射入人群。
有的弩箭被塔盾擋住,有的弩箭則射在兵卒身上。
三名士卒應聲倒地,其中兩人肩頭中箭,另一人是脖頸中箭。
後面的兵卒急忙把受傷的同袍往後拖拽。
李余認識那名脖頸受傷的兵卒,幫自己穿戴甲冑的兵卒當中便有他一個。
弩箭插在他的脖子上,橫向貫穿,脖頸的一邊露著箭尾,另一邊露著箭頭。
大量的鮮血從他口中湧入,眼瞅著人要不行了。
李余呆愣片刻,緊接著搶步上前,想幫這名士卒摁住脖頸的傷口,但不知該如何下手。
他抬頭大叫道:「醫官!醫官在哪?」
兩名穿著輕甲的醫官急匆匆跑上前來,齊聲說道:「殿下!」
「快救人!」
兩名醫官都來不及進行施救,那名兵卒已漸漸停止呼吸。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衣甲的脖領內襯都被鮮血浸透。
剛才還幫自己配甲的大活人,轉眼工夫,就變成一具屍體,李余這次是切身感受到戰鬥的殘酷。
戰場之上,人命當真輕如草芥。
他回手將肋下佩戴的橫刀抽出,大吼一聲,提著刀向前衝去。
在他左右的金吉等人,嚇得三魂七魄差點飛出體外。
十二名護衛,第一時間提著盾牌,追上李余,護在他左右。
前面進攻的將士,已攻到客棧的門前。
兩扇厚重的門板,緊緊關閉。
士卒們高舉著盾牌,抵禦牆上射下的弩箭,同時用身體猛烈撞擊門板。
嘭嘭嘭,沉重的悶響聲不絕於耳。
「讓開——」
秦放大吼一聲。
撞擊大門的兵卒紛紛向兩旁退讓。
一行十數名兵卒,合力提著撞門錘,向房門直衝過去。
轟隆!轟隆!
只兩下撞擊,撞門錘便將門板擊碎。
人們將撞門錘向旁一丟,提起盾牌,一窩蜂的沖入客棧院子裡。
進來之後,弩兵、弓兵,借著己方盾牌的掩護,對牆頭上的敵人展開近距離的齊射。
啪啪啪——
一時間,弓弦的彈射之聲連成一片。
以前李余不明白,弩的出現,完全可以取代弓,為什麼弓還一直存在?
現在他親身經歷戰鬥才發現,弩在射完一箭後,人們要把弩放下,卯足全力,重新拉動弓弦,再重新往弩匣里填裝弩箭,速度那叫一個慢。
而弓不一樣,弓手們是一箭連著一箭,拉弓就射,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在兵卒們攻入院子裡後,占據牆頭的十幾名大漢毫無還手之力,一個接著一個的被射殺。
有幾名大漢持刀跳下院牆,向兵卒們瘋狂衝擊。
不過他們很快便塔盾擋下,從塔盾後面刺出的長矛、射出的弩箭、弓箭,將他們一一釘死在地上。
剛處理完這些大漢,前方正房的房門打開,從裡面又衝出來十數人。
秦放一馬當先,手持雙戟,猶如天神下凡,毫無畏懼的迎戰眾敵。
雙方接觸到一起,立刻混戰成一團。
秦放與三名手持長刀的大漢展開近身廝殺,不過他還有餘力指揮手下,大吼道:「老六,給我帶兄弟殺進去!」
老六是第一旅的旅帥,他應了一聲,一手持盾,一手提刀,帶著一眾兵卒,沖入正房。
這裡是客棧的大堂,空間很大,擺放著好多桌椅。
隨著他們進入,從桌椅下面一下子站起無數的敵人,個個手持弩機,向他們展開齊射。
數名兵卒反應不及,被弩箭射中,撲倒在地。
老六怒吼一聲,頂著盾牌殺向敵人。
噠!噠!噠!
只眨眼工夫,盾牌上便多了十多支弩箭,老六身上也插著好幾根箭矢。
他好像全無感覺,瞪著眼睛,衝到一名大漢近前,一刀劈砍下去。
耳輪中就聽咔嚓一聲脆響,對方手裡的弩機被劈斷,連同半顆腦袋,一併被斬下。
長矛兵們衝出己方的盾陣,殺到敵人近前,長矛狠狠刺向對方的身體。
頓時間,大堂內又打成一團。
叮叮噹噹的武器碰撞聲、桌椅板凳的破碎聲、人們憤怒的廝喊聲,還有傷者的痛叫、瀕死前的哀嚎,連成一片。
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快速蔓延開。
跟著兵卒們沖入客棧里的李余,看到的就是這般場景。
他對周圍的護衛說道:「不用管我!你們都去參戰!」
十二名護衛齊齊應了一聲,但站在原地,誰都沒有動。
他們的任務可不是剿滅前朝餘孽,而是保護殿下。
前朝餘孽殺得再多,也抵不過殿下一條命。
李余還要說話,突然間,從客棧的二樓跳下一名手持長劍的漢子,他人還沒有落地,長劍先刺中一名兵卒的胸口。
劍尖在其後腰探出。
漢子側身一腳,把串在長劍上的屍體踢飛,而後,身形一旋,他的周圍浮現出一道環形的寒光。
從他四周攻上來的三名兵卒,手中長矛齊齊折斷,連帶著,胸前的皮甲亦被劃開長長的口子,鮮血汩汩冒出。
老六見出現強敵,手下的兄弟倒下好幾個,他想也沒想,提刀而上,與那名漢子戰到一處。
叮!叮!叮!
對方一口氣連攻數劍,老六卯足全力招架,但手臂、大腿乃至肋側,還是被劃開三條口子。
傷口的疼痛非但沒有讓他退怯,反而越發激起他的暴戾之氣。
老六咆哮著,瘋狂揮刀,刀刀都是殺招。
他的武技遠不如對方,但作為久經沙場的老兵,從死人堆里摸爬滾打出來的軍官,那股子捨我其誰的銳氣,大開大合的氣勢,很大程度上彌補了他武技上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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