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我本就是女子

  御書房。

  秦灼到的時候,欽天監和晏傾、謝無爭等人已經等候多時。

  她袖子裡還塞著某人今早離去時忘了穿的二重人,從他身側走過時,故意理了理衣袖。

  冬日裡衣衫本就穿的多,晏傾外頭穿著官袍,別人什麼都看不出來。

  秦灼此舉,只讓那些不知情的人感慨萬分晏大人落到君上手裡,真是沒一天安穩日子過。

  然後顧長安和謝無爭、花辭樹他們看見了,只想別過頭去,當做沒看見。

  進了御書房。

  秦灼端坐上方,問眾人「何時如此著急?」

  晏傾道「欽天監連夜推算,已經算出了君上登基的吉日。」

  「這麼快?」秦灼有些詫異道「哪天?」

  欽天監的官員上前道「新年,正月初一。」

  報完了日子,就是一通「君上於此良辰登基,必定能護佑我朝國泰民安」一大通的好話。

  秦灼聽完,只說了一句「日子倒是不錯。」

  她還在想欽天監現在做事這麼快的麼?

  便聽晏傾道「舜繼天子位,便是正月初一。」

  顧長安聞言,立馬道「這個好,正月初一好!再沒有比這一天更好的了!」

  顧公子說完,一直給邊上的初五遞眼色。-漫~*'¨¯¨'*·舞~ ➅❾𝓢нᵘ᙭.𝓒𝐎𝓶 ~舞*'¨¯¨'*·~漫-

  少年看他一雙桃花眼都快擠出毛病來了,而且他也覺得正月初一這日子挺好的,只能跟著說「正月好,初一也好。」

  謝無爭道「舊事歸於盡,新年迎新朝,寓意甚好,算算日子,如今年關將至,離新年正月初一,還有二十來天,也正好。」

  幾人都開了口。

  便只剩下花辭樹還沒吱聲。

  「辭樹。」秦灼喊了他一聲,「你怎麼說?」

  花辭樹剛才在走神,被點名了才回過神來,開口道「君上覺著好,那便好。」

  「說了跟沒說一樣。」秦灼說著,抬頭在眾大臣之中掃了一圈,「林澤呢?她怎麼沒來?」

  顧長安道「林澤有事耽擱了,晚些到。」

  秦灼想著早上跟林澤說的那些話,心道也不知林澤什麼時候會穿女裝?

  當時一番話說的滿心熱血,秦灼說既然林澤沒想好什麼時候恢復女兒身,那擇日不如撞日。

  但是林澤穿男裝穿習慣了,乍一下換回女裝,也未必能習慣。

  眾臣在御書房中商議,登基大典定在了新年的正月初一。

  接下來就是封王封侯與官位了。

  這事眾人都覺得沒有自己給自己定官位的了。

  這活兒,得秦灼自己來。

  秦灼有些頭疼。

  頭疼就多看晏傾兩眼。

  且把這事放一放。

  到了晚上,她再讓晏傾幫忙。

  這樣一想,頭就不怎麼疼了。

  過了許久。

  諸事商議過半。

  外頭內侍通傳,「啟稟君上,林澤到了。」

  秦灼正為給眾人封什麼官位合適,一聽林澤到了,立馬就精神了幾分,「讓她進來。」

  御書房內眾人見君上如此,還以為是新歡來了,君上才這般。

  一個個都轉身看去。

  片刻後,有一綠衣女子邁步而入,她以玉簪束髮,不施粉黛,面如清水芙蓉,腰之若素。

  幾個年輕的將領將人看了又看,忍不住疑問道「不是說林澤來了嗎?這姑娘誰啊?」

  「我怎麼瞧著有些眼熟?」

  「這……這怎麼回事?」顧長安這些時日跟林澤在一塊的時間最久,還跟人家勾肩搭背過,這會兒瞧見她穿女裝。

  最震驚的就是顧公子。

  「林澤參見君上。」林澤雖著女裝,但行禮已經是拱手作揖。

  「免禮。」秦灼說著兩個字的時候,嗓音都帶著笑。

  這個林澤,比她想的還敢說敢做。

  上午剛說了要恢復女兒身,下午就敢穿著女裝來御書房。

  平日裡共事的這些人,一點準備都沒有,就看見男兒郎成了女嬌娥。

  御書房內眾人見狀,都是滿臉難以置信。

  只有秦灼眼中笑意泛泛,晏傾不動如山。

  花辭樹……花辭樹的目光一直落在林澤身上,什麼都沒說。

  倒像是早就知道林澤是女子似的。

  「林兄!你怎麼回事啊林兄?」顧長安一邊走到她面前,一邊道「當初花辭樹時男時女就把我弄得雲裡霧裡,怎麼現在連你也……」

  「我本就是女子,承蒙君上不棄,讓我有幸為大興略盡綿薄之力。」林澤拱手,又朝座上的秦灼行了一禮。

  眾人見狀,既驚奇,又忍不住感嘆。

  徐丹青最高興,上來就摟住了林澤的肩膀,「林澤是女子,太好了!我就說你們江南的公子哥兒一個個長得都太秀氣了……」

  「長得秀氣不一定是姑娘。」顧長安聞言忍不住補了一句。

  林澤的女兒身能藏得如此久,一來是因為她自小扮男子,沒什麼破綻。

  而來是有晏傾、顧長安、花辭樹這幾個長得清秀俊逸、容色過人的珠玉在側,多一個林澤,也沒人懷疑她是女子。

  「咳咳,」秦灼輕咳了兩聲,讓他們把心思收一收,「先說正事。」

  眾人這才收心,繼續把棘手的問題拿出來講。

  有幾個為官清正,但是古板的老大臣拿林澤是女子說事,「林澤本是女子,卻裝作男子,混跡男人堆里,雖功勞不小,卻難抵欺君之罪。」

  秦灼坐在上方,「讓林澤女扮男裝為大興效力是我授意,你們是要問我的罪不成?」

  幾位老大臣聞言,都不吭聲了。

  秦灼今天跟林澤說恢復女兒身的事,本就是想趁著登基大典之前,給她找好退路。

  一是秦灼早就知道林澤是女兒身,二是秦灼還沒登基。

  這樣一來,便算不得欺瞞,更算不上欺君。

  秦灼把幾個老大臣堵的啞口無言。

  正事也說的差不多了,便揮揮手「你們都退下,晏傾留下。」

  「臣告退。」眾人拱手退了出去。

  晏傾站在原地,抬眸看著秦灼,「君上又將我單獨留下?」

  「是啊。」秦灼從袖中取出衣衫來,拋給他,「今早也不知是誰匆匆離去,連少穿了一件衣裳都沒發現。」

  晏傾上前兩步,伸手接住。

  秦灼卻就著那衣衫,將他往前一拽,在他耳邊輕聲問「晏大人,你沒穿二重衣,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