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我的晏傾有驚世之才

  四下悄然。🎉ൠ ❻➈sH𝕦𝐗.ᑕᵒ𝓂 🐤👤

  晏傾的嗓音雖低,也足以讓秦灼聽得清清楚楚。

  她沒有立刻接話,只是在桌邊落坐,提壺倒了兩杯水。

  一杯給自己,一杯給晏傾。

  從晏傾聽到京城那些消息,卻一直沉默開始。 ✼✬

  秦灼隱約感覺到了。

  議事廳里那麼多人,個個都在絞盡腦汁地想應對之策。

  只有晏傾那麼沉默。

  只有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佯裝什麼都沒聽明白似的,問他「讓你去做什麼?」

  晏傾看著她,字字清晰道「回京城,去做你必須要做,卻不能親自去做的事。」

  「晏傾。」秦灼喊了他一聲,抬眸對上他的視線,「你在議事廳一言不發,憋了半天,就只憋了這麼一句話?」

  晏傾走到她跟前,「不只這一句。」

  他伸手輕撫秦灼的臉,滿心眷戀,低聲說「還有很多,不知道怎麼說。」

  秦灼放下茶杯,「長夜漫漫,你慢慢想、好好說,我有的是耐心。」

  「好。」晏傾應聲,在她身側落坐。

  兩人促膝而坐。

  夜風吹動燭火,火光繚亂。

  或許是這幾天太過濃情蜜意。

  這會兒都坐的如此之近了,都不似前兩天那般親密。

  晏傾沉吟許久,才開口道「我想為你解憂。」

  「還有呢。」秦灼伸手,把他的一縷白髮卷在指尖把玩著,面色如常地問道。

  晏傾垂眸看著她的手,緩緩道「我很貪心。」

  秦灼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

  卻沒急著開口,只是靜待下文。

  晏傾見她不接話,片刻後,又繼續道「剛離開靈雲觀的時候,我想著能再見你一面就好了,多看你一眼也好。」

  所以哪怕明知道退親這事會招秦灼記恨,明明可以讓府里的人去退親,他還是親自去了。

  秦灼說著,聲音越發輕了下去。

  只是此時,夜深人靜,風過軒窗。

  再低的聲音,兩人離得這樣近,秦灼也能聽清。

  「晏家在京城其實有宅子,可你救了我,把我帶回長寧侯府,跟你一起住在西和院裡,我知道我不該貪戀與你朝夕相對的日子,可我……還是賴在了你身邊。」

  那些不可言說的貪戀。

  卑劣。

  可恥。

  「從北漠王庭回大興的路上,我想著即便沒有以後了,也要你一輩子都記著我。」

  晏傾有些沒頭沒尾地說著話。

  秦灼卻都聽明白了。♨🐚 ➅❾𝐒ʰ𝓤א.𝐂𝕆𝐦 🐝♗

  他這是在把自己所有深藏的心思都說與她聽。

  「可我沒死在那裡,你回來找我了。」晏傾說著說著,嗓音忽然有些發啞,「你知道我是個瘋子,還願意喜歡我。你說這一世,至多只餘三分心力予情愛。而這三分情,獨予晏傾……」

  他說著,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我本該滿足的。」

  秦灼把玩他髮絲的手,被晏傾握住了。

  他說「可我太貪心了,我想要你全部的情與愛。」

  秦灼聞言,一時無言「……」

  以前的晏傾總是什麼都不說,讓人猜不透心思。

  如今他動不動就什麼都說。

  也叫她招架不住。

  晏傾道「可我也知道你如今的心思在國家,在天下,再無可能獨系我一人。」

  「所以……」他說「我會盡我所能,與你共創盛世太平。等將來天下安定,百姓富足。你就可以,只喜歡我一個了。」

  「晏傾……」秦灼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喊他的名字。

  「這話聽得是不是有些兒女情長?」晏傾卻忽然話鋒一轉,「若是被謝家舅舅知曉,只怕又多一條我與你不甚相配的由頭要說。」

  秦灼愣了一下,隨即道「還好。」

  這說著說著,怎麼還提起舅舅們不屬意他做她夫婿的事了?

  這人平日裡是真沒少琢磨這些。

  晏傾蹙眉道「那我再想想別的說法。」

  秦灼聞言,頓時「……」

  姓晏的,你現在真是了不起了!

  一件事,還能編出好幾個說辭來?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

  晏傾忽然握緊了她的手,再次開口道「我若是沒點旁人都無法企及的功績,什麼時候才能有正經名分?」

  秦灼心道你不折騰,明兒就有名分了。

  晏傾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又道「雖然君上獨寵我一人,但是我不能什麼都不做,不是嗎?」

  「你本來是可以的。」秦灼喃喃道。

  晏傾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他沒再說什麼。

  只是緊緊抱著她。

  萬般不舍。

  千般思量。

  便全從他心裡,蔓延到了秦灼身上。

  秦灼伸手,回抱住他,低聲道「我就知道。」

  晏傾低聲道「嗯?」

  秦灼悶聲道「我就知道你在議事廳的時候不說話,回來之後,必然要同我說。」

  晏傾啞然。

  他自認十分了解灼灼。

  灼灼對他又何嘗不是?

  秦灼也知道如今的情形,確實是晏傾去京城最合適。

  興文帝想把晏傾當做殺人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換做其他人去跟皇帝周旋,都不如晏傾能拿捏皇帝的心思。

  而且,他這一頭白頭,簡直跟曹宣武先前跟皇帝說的,晏大人被她灌了迷魂湯,用藥驅使其為她賣命,變得有理有據,有實證。

  以晏傾的城府心計,想重新獲得興文帝的信任並不是難事。

  這些,秦灼心裡都清楚。

  可清楚歸清楚。

  並不妨礙她不想讓晏傾去冒險。

  秦灼忽然想起來他先前說過的話來,「先前曹宣武給你留後路的時候,你還說用不著,現在到底還是用上了。」

  「那本就不是後路。」晏傾與她低聲耳語,「那是一條能讓我做灼灼夫君的路。」

  能讓他從所有想做秦灼夫君的人里脫穎而出,無人可以比肩。

  可以名正言順做她此生唯一的夫君。

  這樣一條路。

  縱有千難萬險,也在所不惜。

  他都這樣說了,秦灼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輕嘆道「你啊……」

  「灼灼。」晏傾低聲喚她。

  秦灼道「你再喊,我就捨不得讓你去了。」

  她抬手輕撫他的臉龐,愛重萬分地說「我的晏傾有驚世之才,本該匡扶天下,名垂青史,又豈能只留在我身邊,被人當作媚上惑主之流,受人奚落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