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被那個少女喊的愣了一下,慢慢得嚎了一聲,又帶著狼群悄然退開了。
秦灼看眾人下手極快,轉眼間就把這一隊北漠巡查兵殺了個七七八八,索性就地盤坐,運氣調息。
沒多久,最後一個北漠軍也倒在了雪地里。
白衣山莊的人降馬牽馬,禁衛們把北漠軍身上的兵甲脫下來,兩邊配合這做事,很快就弄好,回到了秦灼身前。
「殿下。」馮飛翼和梁同齊齊喊了她一聲,「這一隊北漠巡查兵已經全殺了,共五十一人,五十匹馬。」
秦灼緩緩睜眼,「辛苦諸位。」
白衣山莊眾人連忙道「不辛苦!」
「不辛苦……」
禁軍們則是「我等職責所在,不敢說辛苦。」
梁同道「殿下方才說這些人是給我們送過關符來的,您要這些兵甲和馬做什麼?」
「自然是大用處。」秦灼緩緩起身,同眾人「除我之外,還需五十人一道扮成北漠士兵,潛入臨陽關。」
「我等與殿下同去。」馮飛翼第一個開口道。
「六叔不行。」秦灼道「白衣山莊的兄弟們方才伏擊北漠巡查兵辛苦了……」
梁同連忙接話道「扮作北漠士兵潛入臨陽關這樣的事,自然該是我等跟隨殿下去。」
白衣山莊的人聞言頓時就不樂意了,「怎麼就應該是你們去?」
「這一路我們與殿下同行的路可比你們長的多!」
「論武功,我們白衣山莊的人一個可以打你們十個!」
這話一出,禁軍們也不甘示弱,「北漠兵也是兵,操練過隊形、有軍紀軍法的,你們江湖中人眾人閒散慣了,入關之後連個隊形都做不對,直接就露餡了,豈不是要拖累了殿下?」
「此事非同小可。」風千面見秦灼帶著五十個人就要潛入臨陽關去,也顧不得他們兩撥人吵吵囔囔了,連忙上前道「殿下三思啊!公子若是知道了,定然擔心不已。」
秦灼道「無爭擔心我,我也擔心無爭。」
風千面被她這話堵了一下。
遲疑了一瞬,沒有立馬開口。
就被秦灼搶了先。
她說「你也說了,臨陽關有十萬北漠大軍駐守,然而北境卻只有五萬兵馬,五萬對十萬,難有勝算。」
「可是……」風千面還想在說什麼。
秦灼又道「兵者,詭道也。」
她平日裡愛說笑,此時卻極其一本正經,「這種時候,就是要出其不意。臨陽關外,不知有多少支北漠巡查兵正在搜尋我們的蹤跡,但他們絕對不敢想,我們敢在這個時候潛入城中——」
秦灼說著,嘴角微微勾起,同眾人道「玩擒賊先擒王。」
「好!」何正等一眾白衣山莊的青年人熱血沸騰,最先出聲。
馮飛翼沉吟片刻,剛要開口。
秦灼道「不過這事,確實是禁衛跟我去更合適些。」
她覺得方才梁同說的有道理,便又同馮飛翼道「六叔,帶著他們在此處也是危機重重,切記要小心,而且我放心不下晏傾,非六叔與白衣山莊的眾兄弟護著不可……」
馮飛翼等人聽到這裡,基本也知道這事不可能更改了,只能應下。
晏傾眼下確實性命垂危,這一路上都是靠秦灼和幾個修習火系功法的不斷給他輸送內力才勉強保住性命。
眼下秦灼要潛入臨陽關,他們自然要幫護住晏傾。
而且這些北漠兵的屍體也要埋了才行。
若是有別的北漠巡查兵經過此地,發現些死屍,潛入城中的他們也會更危險。
總要有人沖在前面,有人在後方善後。
秦灼說完這些,眾人便也沒再爭著要去臨陽關。
她點了五十個禁軍換上北漠士兵的兵甲,配上彎刀,她身量與一般的少女要略高些,身上又沒脂粉氣,反而頗為英氣。
而且,眾人從北漠一路回來,臉都被風雪吹得泛紅,變得粗糙不少。
此時假扮北漠兵,剛剛好不至於在膚色和外形上就露馬腳。
臨行前,秦灼走到樹後,俯身,伸手摸了摸晏傾的臉頰,這時候怎麼也該說幾句話的。
如今這情形,一分開,就可能是生死相隔。
可秦灼只是輕撫著他的臉頰,一時竟不知該說點什麼。
她沉吟許多。
周遭眾人皆是無聲。
「我走了。」最後秦灼只是把他散落的白髮別到了耳邊,起身時,語氣有些僵硬地說「你別趁我不在就偷偷上天做神仙,若是這樣、若是這樣……」
她頓了頓,「你就是跑到九重天上,我也上去把你拽下來的。」
晏傾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回應。
秦灼站在屬下看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握住了懸在腰間的刀柄,轉身走到眾人面前,「走。」
她只說了一個字,一眾假扮成北漠兵的禁衛們便跟著她一道,翻身上馬。
「殿下!」馮飛翼在她馬上就要車馬離去之時,忽然喊了她一聲,「我們在,晏大人就在,殿下此去只管放心!」
一眾白衣山莊的人齊聲道「殿下只管放心!」
秦灼朝眾人一抱拳,「多謝諸位兄弟。」
眾人抱拳還禮,目送她遠去。
後面的山峰上,初五帶著狼群望著她帶著一行人朝臨陽關去,少年騎在白狼背上,伸手摸了摸狼毛,一雙藍眸倒映著漫天雪色。
臨陽關外,夜色濃,風雪重。
秦灼讓隨行的禁衛重新點上火把,不緊不慢地往回走。
禁衛們一顆心高高懸起。
臨陽關內十萬北漠軍,一個不小心就是死無全屍的下場。
他們一路上都呼吸都不太大聲。
秦灼道「放鬆點,北漠人大多粗獷,你們連呼氣吸氣都這么小聲,反倒不像。」
一眾禁衛聞言,紛紛回想起北漠軍該是什麼模樣,努力學出幾像來。
結果還沒等他們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沒到臨陽關,半道上就遇上了另外一隊北漠巡查兵。
對方也是五十人左右,直接策馬迎面而來。
梁同等人見狀,齊齊按住了腰間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