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方才對我做了什麼

  花辭樹武功不錯,秦灼是試過的,至於他內力如何就不太清楚了。😡🎀 6➈𝕤𝕙υⓍ.ᑕσM 🐊💚

  不過她方才既然可以聽見他同藥童說話,那花辭樹能聽到她和孫魏紫在說什麼也不奇怪。

  畢竟,小牡丹說話聲音並不輕。

  「人家孫大小姐冒著大雪過來給我送吃食乃是一片好心,她怕我擔心爹爹太過憂慮,特意說些風月趣事給我聽,我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不是?」秦灼絲毫沒有在背後說了人家風月流言被人家當場聽到的尷尬。

  她面色從容得很,反過來問花辭樹,「你以前真的救過三公主啊?」

  花辭樹沒理會她,解下狐裘掛在一旁的屏風上,伸手從藥童手中接過了藥碗,吩咐他「你去外頭守著」,便走到了秦懷山榻前。

  藥童低聲應是,退了出去,默默地把門帶上了。

  秦灼見狀,跟著起身走到榻前,「我來餵藥吧。」

  「我來。」花辭樹不咸不淡道「藥的劑量都是有數的,這一整碗得全餵下去才能見效,你早間餵的那碗藥,秦二爺有幾口入了喉?」

  「那……那還是你來吧。」秦灼不同他爭了。

  她早上餵的那碗,至多也就餵下去了一半,另一半流了出來,用帕子擦了。

  當時她還慶幸爹爹還有點意識,能餵下藥去來著。

  花辭樹坐在榻邊不緊不慢的,給秦二爺餵藥,根本就沒有不入口的。

  秦灼站在一旁認認真真地看著,想學著點。

  兩人許久都沒說話。

  直到花辭樹把一整碗湯藥都餵了,把空碗遞給秦灼。

  秦灼接過來,轉身朝桌邊走去,忽然聽見花辭樹淡淡道「當年救三公主的不是我。」

  「不是你?」秦灼這就有點想不明白了。

  而且以顏家公子的身份,哪怕是來行宮也不可能跟三公主住得這麼近的,想來是蕭婷那邊有意為之。

  而且方才孫魏紫看到花辭樹住得離三公主這麼近,並沒有多詫異,反倒像是早就習慣了的樣子。

  可見蕭婷平日裡待他不同,也是挺明顯的。

  人家姑娘都做到這個份上了,總不可能是一場誤會。

  而且她聽小牡丹提起三公主那些事,隱約想起前世的蕭婷似乎是因為心有所屬,卻被皇帝嫁給一個將軍用以鞏固軍權,沒幾年就鬱鬱而終了。

  前世秦灼與蕭婷並無交集,而且因為無爭枉死,她對興文帝的皇子公主都很不喜。

  如今重活一世卻無意間跟蕭婷有了些交情,既跟花辭樹說到了這個,便索性多問幾句,若能早點弄清裡頭發生過什麼事,或許三公主便不會年紀輕輕就鬱鬱而終了。

  她這般想著,再次開口問道「那三公主和其他人怎麼都覺得是你?」

  花辭樹並不急著回答。

  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布包,慢條斯理地打開,取了銀針,才不甚在意道「那日去宮中赴宴的,只是頂著我身份相貌的一個替身罷了,到底發生了何事,我並不清楚。」

  秦灼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替身?」

  花辭樹他爹是手握重兵的節度使,他是顏家為表忠心送到京城來的質子,舉步維艱之下,備幾個替身多準備幾個脫身之法,也不奇怪。

  但他那個小替身挺有膽色啊,冒牌貨還敢衝出去救人,招來這麼一段風月事。

  秦灼想了想,忍不住問道「你那個替身還活著吧?」

  看三公主那樣,估計是真的對她那個救命恩人上心的很。

  若是那小少年因為救人而受罰乃至沒了性命,三公主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

  「秦灼。」花辭樹聞言,不由得抬眸看她,微微皺眉道「我是哪裡看著像是動不動就要殺人的樣子?」

  秦灼連忙道「不像不像,那我能不能問一下,當日救三公主的那個少年現在身在何處嗎?」

  花辭樹無情地拒絕「不能。」

  秦灼頓時「……」

  大意了。

  這個花美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她靜默了片刻,又厚著臉皮想再問點些什麼。§.•´¨'°÷•..× ➅9𝓼Ⓗยχ.𝕔o𝐦 ×,.•´¨'°÷•..§

  這回花辭樹直接搶先道「叫什麼名長什麼樣,都無可奉告!」

  秦灼一句「我沒想問這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你能不能閉嘴?話這麼多,我怎麼給你爹施針?」花辭樹已然很是不悅。

  秦灼「哦」了一聲,當即閉了嘴。

  能救爹爹性命的是大爺,怎麼樣都行。

  三公主的事,還是等以後有機會了再細問吧。

  花辭樹難得見她如此溫順聽話,一下子還有點不太習慣,有些不太自然地補了一句「我有那麼多個替身,哪裡記得住那日進宮的是誰?」

  秦灼心道你騙鬼呢?

  以花辭樹這小心謹慎的性子,怎麼可能分不清那天是哪個替身在假扮他,別說是做了什麼只怕是說了什麼都知道的一字不差。

  她暗暗默念了三遍他是來幫忙的。

  他是來幫忙的。

  他是來幫忙的!

  不要戳穿他。

  這才按捺住了,沒有開口說話。

  花辭樹察覺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微妙,忍不住道「你別在這站著了,有我在這,你去睡會兒。」

  秦灼道「我不困。」

  「你一直盯著,我彆扭得很。」花辭樹道「我管你困不困,快走開。」

  「你……」秦灼想懟他,又看在他是在救自家爹爹的份上強忍下了,「行,我去窗邊的美人榻上眯一會兒。」

  她說著就過去躺下了。

  說不困,但兩眼一閉,很快就睡著了。

  花辭樹沒再理會她,全神貫注地給秦懷山施針。

  過了許久,天色暗了下來。

  「掌燈。」花辭樹說完,才發現秦灼已經睡著了。

  他有點無奈,只得自己起來掌燈,「剛才還說自己不困,結果倒頭就睡。」

  花辭樹小聲說著,拿出火摺子點亮了榻邊的燈盞,又把桌上那盞也點上了。

  一時間,屋裡暖光泛泛。

  花辭樹又坐回榻前,繼續給秦懷山施針。

  個把時辰過去。

  他把銀針收入布包里,昏迷著的秦懷山看著沒甚苦痛,那個說不困的,這會兒已經睡著了打著輕鼾。

  他起身,看向秦灼,見窗外飛雪被卷著入內而來,有些許落在秦灼身上,眉目間。

  她睡得沉,恍若未覺一般。

  花辭樹走過去想把她叫醒把窗關上再睡,手都伸出去快碰到她肩頭,又想起這人確實一天一夜沒合眼,這會兒好不容易睡著,還是不要叫她了。

  他收回手,轉身走到屏風旁,把自己先前披的狐裘取了下來,又回到美人榻前,俯身,輕輕地把狐裘把蓋在了秦灼身上。

  花辭樹這一俯身,就離秦灼十分近了。

  平日總是神采飛揚的少女睡著了,安分得很,微微蹙著眉,反倒讓人忘了她性子輕狂,常與人刀劍相向。

  只有這時候,花辭樹才能撇開這姑娘的所作所為,真真正正地意識到

  秦灼是個美人。

  容色綺麗,貌艷絕,色無雙。

  也難怪冷情冷性如晏傾,也一直把她放在心上。

  有這麼一個姑娘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換做誰都放不下。

  他有些出神的想著,不由自主地伸手去碰觸秦灼的眉眼……

  可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道白影從雪地里掠了過來,跳上窗,直接一爪子朝花辭樹頭頂抓來。

  他想也也不想就往後退去,避開了這忽如起來的攻擊,連退數步後忽然看見秦灼還在那躺著,又不得不上去救人。

  誰知方才忽然衝過來朝他出手的竟是個披頭散髮的少年,竟然一點也沒有要傷秦灼的意思,只對他敵意深深。

  少年這會兒正蹲在美人榻的邊沿上朝他齜牙咧嘴,像虎狼一般哈著氣示威。

  「天生藍眸?」花辭樹皺眉道「你是個什麼鬼東西?」

  少年一下子就更生氣直接炸毛了,放在榻沿的雙手呈爪狀,雙腿發力,就要撲向花辭樹。

  後者藏在袖中的銀針都露出了一半,打算正面應對。

  就在這時,原本睡得正香的榻上人抬手攬住了那少年的肩膀,將其按倒,然而揉了揉他亂嘈嘈的頭髮,「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初五?」

  秦灼困得不行,鳳眸半睜著,打了個哈欠。

  初五被她摸頭摸得有些煩躁,低低地「唔」了兩聲,見秦灼還是一副要醒不醒的樣子,就在她身上嗅了嗅,用下巴拱她的手。

  大有提醒她有敵人在這,不要睡了,快醒醒先把他幹掉的意思。

  「自己人。」秦灼溫聲跟少年說著,等初五傷人的意圖漸消,才慢慢鬆了手。

  她抬頭朝花辭樹道「他就是昨日無爭從獵場帶回來的,我給他取了個小名,叫做初五。」

  花辭樹見狀,默默把手裡的銀針收了,無語道「你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什麼都敢養在身邊。」

  秦灼坐起來,從窗邊扯了一條紅飄帶下來,順手給初五把亂嘈嘈的頭髮束成了一個高高的馬尾。

  少年身上只穿了一層薄薄的白色裡衣,鞋也沒穿,像是在雪地里打過滾似的,身上沾了許多霜雪。

  她順勢用蓋在自己身上的狐裘裹在了初五身上,「裹好,別凍著。」

  裹完之後,少年彆扭地掙了掙。

  他覺得自己不冷,奈何眼前人這人覺著他冷,掙脫不掉,只得由著她裹。

  幾步開外的花辭樹見狀,嘴角抽了抽。

  他那狐裘,千金難買,居然被秦灼用來給那髒兮兮的小畜生當棉被裹了。

  方才就不應該管她,凍死她算了!

  「哎……不對啊。我躺這的時候,沒蓋這個啊,誰、你給我蓋的?」秦灼缺覺,還有點迷糊。

  「我說睡著的時候怎麼好像有人在我邊上待著似的。」說著說著,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你方才對我做了什麼,讓初五對你如此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