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洗澡水早已換成了熱水,水汽氤氳,浴室的玻璃上已經看不清影像。
梅顏兒像個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一放進去就開始下滑。
沒辦法,柏川只能也進去,讓人靠在自己的懷裡,也不知道她醒來會不會怪他。
懷中的人睡得安穩,他撥開了她擋住面頰的長髮,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手停在半空還是不敢觸碰她的臉。
「一定很疼吧。」柏川呢喃著,也不敢太大聲。
眸中從心疼變得越發狠厲,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沒有讓人盯著王昭,今天他到底能不能找到她。
如果……他怕是會瘋了吧。
此時懷中的人淺淺動了動,雙手自然而然得摟上了他的腰,柏川只覺小腹一緊,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們來日方長。」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給梅顏兒聽。
柏川將人清洗了一番,在洗澡的空檔已經叫人把屋內的一片狼藉收拾妥當,並送來了乾淨的衣物。
兩人都換好衣服後,柏川將梅顏兒放到被子裡,打通了一個電話:「上來吧。」
沒過多時,保鏢帶著醫生和設備進了房間,開始給梅顏兒做檢查。
見護士去查看她的臉,柏川有些緊張:「輕一點。」
「好的,少爺。」
一番檢查後,醫生上前匯報:「除了用於迷情的藥物,還有致人昏迷的,應該是先服下的,還有,夫人的舌頭有咬痕,應該是想自盡時留下的……」
「什麼?」
「是的,按理來說在服用了那些藥物後應該沒有力氣咬傷自己,但是口中血痕明顯,少爺,夫人這段時間恐怕會做噩夢,我給您留了一些不傷身體的安定藥劑,必要時可以服用。」
「好。」
待人都走了以後,柏川呆呆站在那裡,當聽到自盡二字時,他只覺得自己的靈魂被狠狠抽了一鞭,那一瞬間仿佛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動,隨後又像是火山爆發一樣,滾燙的岩漿在身體裡翻滾,從心裡散發著不可言說的疼痛。
他眼眶逐漸泛紅,緊咬著牙關,嘴唇微微顫抖,雙手緊握成拳。
「我要王家消失。」
簡短的幾個字,如同催命符一般散播出去,而發完這條消息的柏川寬衣上床,將人緊緊摟在懷裡,好似明天便是世界末日一般。
折騰了一宿,梅顏兒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下午。
腦子裡混混沌沌,幾個影像閃過,她連忙起身查看,發現身邊是柏川,心中瞬時鬆了一口氣。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柏川眼睛還沒睜開,話已說到嘴邊,一個手臂還搭在她腰上。
然而,當梅顏兒意識到自己的手竟然停留在柏川的胸口處時,她的臉頰瞬間泛起了紅暈,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
像是觸電般迅速將手抽回,仿佛那不是柏川的胸膛,而是被太陽曬得滾燙的石頭,燙得她幾乎無法忍受。
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充斥了她的腦海,她現在恨不得昨天喝一瓶二鍋頭,畢竟她醉酒後什麼都想不起來。
時間似乎凝固了,梅顏兒的心跳加速,呼吸變得急促。她眼神閃爍著羞澀和尷尬,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的情況。柏川也感受到了梅顏兒的異樣,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那個,我助理有沒有事?」
柏川起身靠在床頭,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你還惦記她呢,人把你賣了都不知道?」
「啊?」
梅顏兒突然想到自己喝的那瓶水,平時她在外面都是很注意的,從來不亂吃亂喝東西,畢竟這種事情在這個圈子太多了。
但因為是助理拿過來的,她以為不會有問題。
「星空娛樂招人都不背調的嗎?她男朋友欠了賭債,王昭花點錢就給收買了,現在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柏川當然知道人在哪,畢竟他已經送她進鐵柵欄了。
「我準備換娛樂公司了。」
經過這次的事,梅顏兒對這個老東家已經心灰意冷,如今自己的名譽、安全都很難得到保障,更不要提找父親的事了。
「那破公司早該換了。」柏川和梅顏兒提過幾次,她都以剛出道不想太過招搖拒絕了。
「昨晚,多謝你。」梅顏兒猶豫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
聽了這話的柏川,突然俯身將人圈在了身下。
他聲音多了些狡黠:「謝我什麼?我只是履行了老公的職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