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退出節目錄製。」
幾位導演互相看了看,面露難色。
「或者給梅顏兒道歉。」
「柏川老師,實不相瞞,那個女孩兒是其中一個投資方的女兒,這兩點我們可能都做不到。」
怪不得他明明覺得那個女生資質平平,卻多給了那麼多曝光。
副導演給柏川倒了一杯水:「其實我們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兒得罪人,梅顏兒是受了點委屈,可是在這個圈子,哪有人不受委屈的。」
另一個製片人附和道:「而且那女孩兒是卓染導師的師妹,沐天娛樂我們也不好開罪。」
水杯還在半空中舉著,柏川轉身眼中厲色一閃,大長腿幾步就踏出了門外。
留下幾個人在屋子裡焦頭爛額。
最後礙於柏川的面子,還是在官博上發布了梅顏兒在醫院手術的診斷書,並且放出了她的訓練時長。
同時星空娛樂也轉發並附言:努力的你值得被看見。
沒有刻意解釋,又好像什麼都說了,只是對於陷害一事隻字未提。
網上的聲音並沒有消停多少,吵著吵著就會被新的熱點所覆蓋,真正經歷波折的只有當事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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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課上,大家站著圍成了一個半圓,這顯得正襟危坐在輪椅上的人尤為突出。
萬如注意到了梅顏兒,緩緩走到了她面前微笑著:「怎麼坐得這麼板正。」
「大家都站著,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偶像近在咫尺,還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個瞬間讓梅顏兒覺得坐在輪椅上也沒什麼不好。
萬如滿意地點頭,起身環視一圈:「今天的課程是選題表演,大家可以自由發揮。」
學員們開始各自準備,梅顏兒推動輪椅來到角落,她靜靜地觀察著其他學員的表演,心中暗自思考著自己的角色。
每個學員表演後都有導師的「犀利」評價,有時導師還會親自示範。
梅顏兒抽到的主題是「失去」。
看到這兩個字時,她眼前浮現的是媽媽離開她的時候,好像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刻骨銘心的失去了。
整理了心緒後她邀請其中一個女孩子和她搭戲,得知是演媽媽的角色,萬如主動上前。
「我年紀大,你更容易入戲。」
簡單的病床和剛好坐著輪椅的女孩兒。
梅顏兒回想著和媽媽的最後一面,一抬頭眼淚就如一顆一顆止不住的掉落,萬如腦中驚訝了一秒,面上沒有絲毫的破綻。
「你爸爸……」
這句未完的話,在這個場景再一次出現。
梅顏兒牽起了媽媽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手上還有屬於媽媽的溫度,一開始是覺得媽媽只是睡著了,她輕輕掖了一下下被角。
一直到有人要將白布蓋到媽媽的頭上,女孩兒用盡全力想要站起來阻攔:「你們要去哪?我媽媽只是睡著了。」
「她已經不在了。」
「你們騙人,她說要去看我的演出的。」
肩膀被人按著,眼睜睜看著媽媽被推走,她只是呢喃:「媽媽,明天的演出你會來的對吧,你答應過我的。」
最後卻只剩空蕩蕩病房和一個沒有歸處的孩子。
白布下的萬如也有些動容,現場的學員們有幾個已經跟著流淚,絕大部分都眼眶通紅。
表演結束後,萬如點評時很誠實:「她感動了我,讓我這個做媽媽的都捨不得走了。」
大家聽後又哭又笑,梅顏兒也慢慢從情緒中抽離。
課後,梅顏兒收到了羅佳的消息,說晚上有重要的事讓她回宿舍後打視頻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