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低頭看到了自己白色鞋子上的血跡,又看了一眼面色不是正常白的梅顏兒。
他向後撤了一步,梅顏兒腿軟滑落了下去,童心蹲坐在地上及時的接住了。
這時,所有人才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跡。
柏川在人倒下的那一刻就已經起身,緊接著是萬如和寧溪。
躺在童心懷裡的梅顏兒,瞥了一眼自己的右小腿,寧溪將她的靴子小心的摘下。
一根極細的黑色釘子,有大約0.5厘米露在外面,不知道裡面有多長。
原本只是扎進去也不會出這麼多血,但因為扎進去後梅顏兒又做了許多高難度的舞蹈動作,導致傷口摩擦變大。
柏川用手擋住了梅顏兒的眼睛,目光銳利如刀,透著寒光。
「沒關係。」
弱弱的聲音從梅顏兒口中發出,她將柏川的手輕輕從雙眼處拂下,那隻手涼涼的觸感莫名讓她安心。
這樣的場面上一世她經歷的多了,沒什麼波瀾,甚至連一滴淚都沒流,只是額頭滲出的汗不知道是疼還是因為剛剛的舞蹈。
節目組的備用醫護人員先簡單清理了傷口,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將人抱到擔架上,童心跟著上了救護車。
「顏兒姐,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
她思緒突然被什麼揪住,淡淡的說:「我沒有家人了。」
聽了這話,童心懊惱的低下了頭,隨即又緊緊握著她的手:「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
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但童心感覺美得不可思議。
柏川的車跟著救護車,章慕頭一次見他這樣的神情,一句話都不敢問。
「把剛剛的節目的視頻拷一份出來給我。」
一路上就只有這麼一句話,章慕連忙去打電話溝通。
原本梅顏兒這樣的傷口做好清潔,打個破傷風就可以了。
但因為傷口面太大,釘子差一點就碰到骨頭,還是做了手術才將釘子取了出來。
柏川將童心擋在了外邊,自己陪著她手術。
他看著梅顏兒雙眼一直盯著自己的傷口,從打麻藥一直到釘子取出。
這種近乎自虐的表現,連醫生都感到詫異。
手術後,梅顏兒被安排進了保密性較好的VIP病房。
「什麼時候扎的?」
「從台上跳下來不久。」
「為什麼不停下來。」
「我想完成這個節目。」其實她想說不想辜負他陪她練那麼久。
「胡鬧!是你的身體重要還是節目效果重要!」
好吧她覺得,這個機會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確實更重要。
但是最後還是撇了撇嘴沒有答話。
這幾天也沒怎麼好好睡覺,這時麻藥的後勁兒也上來了,面前柏川的臉已經有些模糊。
出去接個電話的功夫,柏川看到床上的人已經睡著。
他慢慢將人放平,坐在邊上靜靜地看著,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精神一放鬆下來,噩夢又光臨,梅顏兒想好好睡個覺真是好難。
等她驚醒時,發現自己的手被柏川緊緊握著,毛茸茸的頭髮蹭著她的手臂痒痒的。
「醒了?」沒有任何的不自然,柏川緩緩抬起頭,眼神還有些迷離。
完全沒了往日星光閃耀的樣子,仿佛他們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小夫妻。
「一會兒章慕會來給你送吃的,我有點事,晚點再來。」
「我回宿舍就行。」
下周表演課就要開始了,她可不想錯過和偶像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今天不行。」
這不容拒絕的語氣真令人頭疼,梅顏兒偷偷聯繫童心:「人呢?想法讓我回宿舍啊。」
「我被導演叫回去了……」之後的消息石沉大海。
柏川離開醫院後,去了拍攝基地的監控室。
以柏川多年的經驗,這顆釘子絕對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