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顏立刻警覺起來:「相公。」
話音落,她的手已經蓋在了越冉奇的手上,心跳都不由得加快。
人人都以為她的相公是個窩囊廢,早就沒有曾經的才氣,每天畏手畏腳活著,只有她知道一切都是假象。而且聽到汐兒的分析,她心裡已然明白。
她相公這是想去做皇上的棋子?
越冉奇也伸出手,拍了拍明君顏的手,示意她放輕鬆。
隨後拿起一旁放置在棋盤上第一枚黑子,抬手,再落下,原本黑子的位置就變化了。
明君顏蹙眉,有些看不懂。
越汐白卻瞭然:「棋子雖然被人擺弄,但是落子之後,這棋子的功效就要看下棋人的本事兒了。父親既可以是別人的棋子,也可以是下棋之人。」
越冉奇看向越汐白,眼神中充滿了驕傲,那驕傲之色和平日裡他眼神中的小嘚瑟可是完全不同的。
有一種吾家女兒初長成的感覺。
越汐白的內心也是五味雜陳。
從小,父親在自己的心中的形象很奇怪。
她能明顯覺得自家父親和別人家的不同。她有三個舅舅,每個舅舅對待自己孩子都是不同的。有寵溺的,也有嚴苛的,形形色色,但是總有自己的威嚴。
可是她的父親不一樣。
甚至有時候她覺得父親總是在變化,很多時候她都懷疑,是不是父親太喜歡母親,所以有些忽略她。
而在今天她都懂了。
有時候,忽視也是一種保護。
那是在給越家老夫人演戲,只有讓這個老太婆捉摸不透,她才能在越家好好活下來。
而從小,父親可能對她教導最嚴格的東西,就是下棋了。
越汐白笑了,一直以為是父親喜歡下棋,所以想要把她培養出來陪他玩。
全然不是,她這個父親在用這個方法教導她。
而此時此刻的越冉奇也垂下眸,掩蓋住了眼神中的欣慰。
這麼多年,他一再退讓,也是害怕那個老太婆真的會對汐兒出手。他不敢教,也不能不教。如今看來,他家這個閨女可不笨喲。
馬車上幾人都沒有在說話。
這前方的路,對他們這一家來說,都變了。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起來。
咯吱一聲,馬車停了下來。
就聽到一道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不愧是大爺和大夫人呢。這老夫人三請四請的,這終於願意回家了。」
聲音對於馬車裡幾個人再熟悉不過了,一家人心照不宣互相對視了一眼。
寧嬤嬤,老夫人身邊第二號狗腿子。
這是等著他們回來,就要在大門口給他們下馬威呢。雖然父親如今不做官,但是還想繼續科舉,但凡名聲不好,將來多多少少都會有耽誤。
越汐白立刻就想衝出去,人還沒有出去,就已經被母親給攔下了。
「我來。」
明君顏兩個字定下了基調。
隨後就看到明君顏走了出去,寧嬤嬤第一次看到大夫人這般眼神,心頭不由得一緊,眉頭蹙了起來。
「這是母親對我們不滿了?寧嬤嬤這是代表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