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梁國發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遠處，盧志國像個大馬猴一樣，張牙舞爪的跑過來。
「骸骨！秦隊，挖到骸骨了！」
秦川表情一怔，他沒想到這麼巧。
竟然在在最後關頭發現了骸骨。
梁凱同樣驚訝，真的發現骸骨了？
其他人，包括副縣長段春光、縣委書記高青山在內，表情各異。
但此刻，都沒有說話。
形勢變化轉折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秦川安排人已經在操場上忙活了一下午，整個操場被翻了三遍，挖了兩米多深，但沒有任何發現。
就連原本對秦川信心十足的盧志國，都有所動搖。
但是，誰也沒想到，就在高青山到達現場後，發現了骸骨。
高青山來這裡的意圖所有人都明白，就是衝著秦川來的。
如果按照原本的劇情發展，秦川現在應該已經被擼掉帽子，等候發落。
可是，真的發現了骸骨，這就不一樣了。
在體制內，不管你的官有多大，任何人都要遵循體制內的遊戲規則。
高青山即便是縣委書記，也不能插手干預公安機關辦案。
沒有骸骨，就沒有證據。
高青山作為竹林縣一把手，他說什麼，別人都要聽。
但是現在，面對證據，再大的官要靠邊站。
秦川抬手整理衣領，戴好警帽。
越過剛剛越過他的高青山，絲毫沒有看對方一眼。
站定在梁凱面前：「報告梁凱委員，刑警大隊秦川，在此辦案，請指示！」
梁凱尷尬的咳嗽一聲，秦川故意無視高青山，梁凱當然看出來了。
就好像剛剛高青山無視秦川一樣。
只不過，人家是縣委書記，你一個刑警大隊副大隊長……
算了。
秦川雖然級別不高，但是想想這傢伙抓的人，可沒一個簡單貨色。
「按程序辦案。」
「是！」
秦川轉過身，走到段春光面前立正敬禮：「段縣長，根據上級指示，刑警大隊按程序開展刑事案件偵查。」
段春光點點頭，但是沒說話。
廢話，說什麼。
這傢伙給梁凱匯報，給自己匯報，就不給高青山匯報，幾個意思？
所以，他只能擺擺手。
不過說實在的，他挺佩服秦川的行為。
年輕人嗎，就要有年輕人的勁頭。
管你什麼縣委書記不書記的，就是不鳥你，你能咋樣？
但是，如果他是秦川，這個時候其實應該去給高青山請示。
這不是對高青山的尊重，而是對體制內機制的尊重。
雖然高青山對他的針對，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可是畢竟沒有擺在明面上。
再說，秦川去請示高青山，不是真的給他面子，而是另一種挑釁或者說羞辱。
你不是要搞我嗎，結果怎麼樣？
堂堂縣委書記，親自出馬，不僅搞不了我，還得支持我。
就問你，爽不爽！
秦川，到底你是年輕……
結果，下一刻，秦川就讓段春光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只見秦川轉過身，一臉嚴肅的走到高青山面前。
立定站好。
啪的一個敬禮。
「報告高書記，我是刑警大隊副大隊長秦川，正在執行任務。」
→
「職業高中校長梁國發，涉嫌三年前夥同建設學校操場施工方，殺害失蹤教師趙永志，並埋屍操場籃球架下。」
「現已發現屍體，我大隊按程序準備逮捕嫌疑人梁國發！」
「請高書記指示！」
指示兩個字，秦川吼的特別大聲。
高青山心緒雖然激動，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這個時候，他不能體現出個人情緒，面對秦川表面上的「請示」，實際上的示威，他只能履行自己的職責。
「很好，請按照司法程序，做好案件的後續偵辦。」
「是！」
秦川啪的立正，再次敬禮後，直奔已經癱軟在地的梁國發而去。
他來了他來了！
他帶著打擊報復走來了！
梁國發眼裡，這個時候的秦川和惡魔也差不了多少。
秦川冷笑靠近梁國發，在其耳邊輕語：「梁國發……我答應過江雪，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盧志國！」
一直跟在秦川身後的盧志國高聲回應：「到！」
「把他給我拷起來！」
「是！」
遠處，一間教室里，手銬的銀光好像照亮了江雪明亮的雙眼。
世界，終究是美好的。
正義，也一直存在。
同樣被這一切感動，還有張小雨。
原來他就是秦川！
他就是張小雨本來要採訪的竹林縣英模警察！
原本，張小雨還覺得秦川的事跡有些過於誇大。
什麼相親的時候抓拐賣兒童的人販子。
什麼當街手撕通緝犯，自己中刀進醫院。
什麼勇斗多名重刑犯，孤身搗毀犯罪窩點。
什麼入警一個月，連獲二等功、三等功。
這還是人嗎？
但是現在，張小雨信了。
這一天半夜，張小雨不僅目睹了秦川不顧自身生命危險，飛身跳樓救江雪。
還目睹了秦川不畏權勢，尋求命案真相的執著精神。
周學習等人趕來的時候，高青山和段春光已經走了。
堂堂縣局一把手，一臉懵逼。
什麼情況？
怎麼又搞出一個命案？
昨天上午不是剛破一起嗎。
這怎麼又來了。
還有，秦川你抓人的時候能不能報告一下？
職業高中老師也就罷了，學生也是無所謂。
教導主任你也說抓就抓？
副校長也隨便拷走？
還有縣委組織部副部長，你也說抓就抓。
你小子知不知道，趙雲虎可是管著全縣科級幹部考評。
我都要給三分面子。
現在倒好，正科級的職高校長也被你拷走了。
那是跟我一個級別的！
而當周學習在梁凱嘴裡知道秦川不僅抓了人，還是當著副縣長、縣委書記面抓的人就更震驚了。
在得知秦川敢當著眾人面，擠兌高青山的時候，周學習只有一句話。
牛逼！
你牛逼！
我特麼都不敢幹的事，你全乾了。
不是，你這麼牛逼，縣長知不知道？
周學習了解完情況後，立即給還在興安市的陳明光打電話，詳細的進行了匯報。
那邊沉默片刻後，只給周學習一句話：「全力支持秦川同志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