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故事落幕

  「虞美人想起夫君的慘死,加上救命恩人九焱天玉也是被這個傢伙親手處死,越想越氣,連聲趕人走。可是蒼月王就是不走,在門外哇哇的哭,你們都怪我,可是誰能替我想想,我是有苦衷的啊!虞美人,我最愛的姑娘,我以為你會懂我,沒想到你也和那些人一樣,不過我不怪你,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是蠻族壓境這麼多年,我們的家園終究沒有覆滅不是,我起碼保住了家園,遙想我祖父一輩,和蠻族死磕。」

  「可最後的結果呢,一次次的失敗,不但軍人死的慘重,百姓也經歷了滅頂之災,到處都在被屠殺,人口銳減了何止一半,到最後還不是要投降,要認輸。我也是為了顧全大局,才一忍再忍,我願意背負所有的罵名,任何人罵我都無所謂,因為對我來說,只要能讓我的子民繼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然徹底惹怒了蠻族,我死不足惜,可是百姓們跟著我一起死,我接受不了。」

  「我深愛的人兒啊!任何人罵我我都無所謂,可是你罵我,我真的心如死灰,我堅持的真是個錯誤嗎?我記得族譜上面的畫卷,蠻族破城之日,見人就殺,不留活口,那局面仿佛末日。」

  「我現在雖然委屈求全,賠款不斷,但是我們始終沒有受到屠殺,是,九焱天玉他是個人物,他是暫時打贏了,可是沒有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苦心經營,我們的軍隊哪有戰鬥力,時機還不成熟,我們還沒有發展起來,現在已經能和蠻族打一打,繼續發展下去,勝利指日可待。可是呢,九焱天玉他壓不住,有點本事就得意忘形,受氣怎麼了,我們隱忍這麼久了,繼續忍一下怎麼的,他倒好,直接打過去了。」

  「蠻族和我軍交戰,百戰百勝,從來沒有輸過,這些年來,橫掃四方,勇冠天下。我們就贏了一次小勝利,就有底氣去覆滅蠻族了?蠻族有那麼脆弱嗎?」

  「美人兒,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擊敗蠻族,揚眉吐氣的道路任重而道遠。九焱天玉這次折損了大半精銳,我還沒有責怪他,世人卻都罵我。我如果是個禽獸之心,看見你自殺,我為何要救你,我又為何要安慰你,不如看著你死了算了。」

  「可憐我一片苦心,我初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神色萎頓,哪有風采,我愛你,如果是貪圖你的美貌,那恐怕我那些後宮佳麗都是笑話了。我看中的沒別的,我在意的是我們的共同點,你失去了愛人,我多年的苦心經營何嘗不是毀於一旦,我們都很苦,但是我知道,要堅強,活著不容易,但就算爬著,喝著泥水前行,我們也要繼續走下去。」

  「那一天蒼月王說了很多話,後面虞美人打開了門,讓他進屋交流,虞美人的一腔火氣慢慢轉換為同情,後面就成為了安慰,蒼月王越說越哭,趴在虞美人懷裡哭,虞美人終究是接納了他。」

  說道這裡,羅塵又有些卡殼了,沒辦法,自己是編造。

  青絕雲現在沒有暴躁,有些發愣的感覺,看著凌雲子,青絕雲細細問道:「先生,你覺得蒼月王那廝說的可有道理?」

  凌雲子當即拱手:「諸多藉口,完全沒有一點道理,九焱天玉將軍當時的勝利哪裡是小勝利,可是史無前例的大勝,一舉殲滅了蠻族的核心大軍,後面打入蠻族核心,天下震動,各方聯軍蜂擁而至,蠻族一直好戰,那一次竟不敢正面交戰。一夜橫戰五十里,蠻族伏屍一線天,那一戰打的蠻族人心惶惶,最後不敢對敵,反而寫信給蒼月王用陰謀手段。」

  「綜合這些信息,蒼月王根本不是隱忍,他只是擔心九焱天玉將軍擊敗蠻族以後,天下歸心,會奪取他的地位。對於他來說,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就好,能繼續逍遙快活就好,哪管天下子民的死活。虞美人如果仔細想一想就會知曉,一個大王不干正事,天天在她身前轉悠,能算一個好國君麼。還不是貪圖美色,你換一個醜女試試,蒼月王乾的風流事跡那麼多,哪一個女子不是天姿國色,謊言,都是謊言。」

  「嗯。」

  青絕雲重重點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蒼月王那廝也太無恥了,什麼都敢說,我一直以為他只是怯弱和無能,可是沒想到他還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一面,顛倒黑白啊!」

  羅塵悠悠說道:「你們是看的出來,但是虞美人看不出來啊!他深信蒼月王的言語,認為對方說的都是真的,也認為對方是真的愛她。」

  「河洛是不錯,不過比起討女孩子歡心之手段,比起蒼月王來說就只能用差勁來形容了,完全沒有可比性。和河洛在一起,日子是很清苦的,可是和蒼月王在一起,要什麼有什麼,根本不用為了生活而奔波,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整天要緊的事情就是化妝,享受,遊玩,下人來來往往,滿足她的一切條件。」

  「吃是最好的,用是最好的,虞美人本質上也沒有憂國憂民的心腸,好日子的經歷讓她忘記了從前。蒼月王吟詩作對的風雅更是不得了,那一手好字冠絕天下,現在還有他的手筆文獻,音律精通的他,自己填詞,自己弄曲,引得虞美人瘋狂崇拜。」

  「這女人啊!」

  青絕雲嘆息了一口氣,他就忘記了河洛了麼?

  凌雲子拱拱手:「如果虞美人是不喜歡物質的高潔女子,那麼也不會對河洛發脾氣了,說到底也只是一個普通女子而已。」

  「就是。」

  羅塵接話說道:「大王,世事難料,遺憾最多,但是對一個人來說,誰不喜歡更好的生活呢,蒼月王經常陪著虞美人,提供的生活質量上乘,而且河洛已死,這也怪不得她。」

  青絕雲深深呼了一口氣。「那麼她後面過的很好了?」

  「非也非也。」

  羅塵搖搖頭,「如果她後面過的很好,那麼這個故事也不會被記載下來了。」

  「此話怎講。」

  青絕雲興致又起來了。

  羅塵一陣莞爾,這傢伙啊!

  「後面虞美人有了身孕,蒼月王給她安排了最好的地方靜養,可是噩夢來了。蒼月王對虞美人的寵愛很深,引起了太多人不滿。虞美人經歷過兩個男人,都很愛她,河洛已經是過去,當下蒼月王便是她的唯一。但是已經身為人母的她跟著蒼月王入宮就是一個錯誤,蒼月王的母親不能容忍這樣一個兒媳。」

  「在虞美人懷孕的時間,蒼月王被他母后強制性安排去和別的妃子親近,另外安排人設計陷害虞美人,她命人招呼虞美人去給她敬茶,卻安排人悄悄在茶水中下毒,太后喝茶前將茶水故意灑下,毒茶腐蝕了墊子,」

  「而後虞美人被太后命人抓起來毒打一頓,蒼月王前來求情,卻被他母后一頓呵斥。虞美人嚇壞了,她的希望都在蒼月王身上,可是蒼月王的懦弱又一次表現了出來,他不敢忤逆母親的意思,保護虞美人周全。」

  「眼看虞美人就要受刑,事情卻有了轉機,被太后安排下毒的宮女深知蒼月王對虞美人的寵愛,加上心性善良,對這次事情很後悔,就把實情抖了出來,虞美人保住了性命。」

  「可惜,雖然逃過一劫,噩夢才真正開始。蒼月王這樣的男人,是閒不住找喜的,對虞美人的熱情在消退,他又遇上了另一個美麗女子,帝王心,不易守護,他的心思走了。」

  「虞美人後面大著肚子,蒼月王卻沒去陪她,想想當初的河洛,可是在身孕期間一直相伴,虞美人看著豪華的居所,以及那些珍饈,心裡卻猛然很不是滋味。」

  「更何況,他已經有過孩子,這在王宮裡面是絕無僅有的,太后一直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覺得她不配進入王宮,先前蒼月王對她是用心,現在卻在新歡那裡,他的熱情來的快,去的可也不慢。」

  「太后對蒼月王的新歡很喜歡,那新歡也感到虞美人有威脅,兩人達成共識,不斷煽風點火,蒼月王慢慢的對虞美人越發沒勁,終於在某一天醉酒之後,一聲令下,將虞美人打入了冷宮。」

  「太后暗中指點,當時大著肚子的虞美人被斷了水源和食物,另外還殘忍的殺了虞美人和河洛的兒子,將人頭在第三天,也就是虞美人神志已經恍惚的時間送了過去。」

  「那一夜,電閃雷鳴,那一夜,大雨傾盆,虞美人慢慢的爬出屋子,讓冰涼的雨水淋著自己,在絕望中,她無力的掙扎,一直以來,他其實沒有做錯什麼,但是世界總是和她過不去,不斷的摧殘著她。」

  「啊!她仰天怒吼,用最後的力氣,將自己的肚子撞向門板,將肚子裡的生命撞碎。為什麼,為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淪落到這一步。以為跟著蒼月王會幸福,哪裡知道這會是自己最錯誤的選擇。」

  「她深深的呢喃,默默地念叨,嘴裡只有一句話。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河洛才是他的丈夫,才是她的心兒歸宿。縱然他木訥,縱然他少有時間陪伴自己,縱然生活貧苦,但是他有最好的一顆心。」

  「啊!她再次怒吼一聲,她好恨自己,為什麼要跟著蒼月王走,自己為什麼那麼傻,自己為什麼那麼天真。吃得好住得好又怎麼樣,話兒好聽,文采斐然又怎麼樣,這有什麼意義,河洛會為了她放棄一切,哪怕自己的尊嚴和性命,而蒼月王,不過是拿她當做短時間的玩物而已,追求的時候當寶,興致一過,就仿佛垃圾一般丟開。」

  「終於,虞美人發出第三聲怒吼,啊,為什麼呢,丈夫一心為國,卻死物全屍,九焱天玉將軍一心殺敵,卻被處死,蒼月王呢,沒有一點人格,反而坐在大王的位置上,整天找樂子,矇騙他人。河洛是他的將士,死了以後不收屍骨,反而將對方的妻子據為己有,玩夠了就一腳踢開。」

  「三聲怒吼,虞美人已經沒有力氣,附近的宮女聽到動靜,前來查看,見到披頭散髮,狀若厲鬼的虞美人,驚呼一聲鬼啊!便逃離而去。」

  「虞美人抓著自己曾經送給河洛的頭髮,輕輕默念,夫君,我來找你了,視線一片恍惚,虞美人發現河洛出現了,他來接她了,他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第二天,人們發現虞美人的屍體,不過她嘴角帶著一抹微笑,沒人知道她在笑什麼,便只是草草埋葬掉了。」

  羅塵表示,這故事已經講完,看看周圍人,好多人眼中隱約有些淚光,更有甚者,淚水滾滾而落,哎,悲傷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