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
大飛老者搓揉手中的白色布帛,上面有暗紅的痕跡,那是從向問天手心拉出來的。向問天戰死,不管是不是願意,在大家眼中所呈現的,他瞑目了。
只是他的手掌一直是緊緊握著,大飛檢查好友的遺體,遭遇這個情況。暗想老友這都過世了,為何還要如此放不開。
一念之下,大飛想要搬開老友的手掌,讓他僵硬的身子放鬆一些。
這一舉動之下,大飛赫然發現向問天的手掌握拳握的出奇的死,他居然用了好大力氣才扳開,扳開的時間卻發現一團柔軟的人東西,那東西在脫離束縛以後剎那間膨脹。
大飛便抓起那堆東西,摸索之後確定是一塊布匹,借勢一抖。
「嘩啦。」
人群頓時沸騰了,所有人的瞳孔都是猛的一縮,
那被舒展開的布匹上面,赫然有著六個用鮮血手寫的字跡。
殺我者。
南宮夜。
…………
羅塵回歸靈堂的時候,南宮夜已經被孤立了,圓心之中只有他和大飛兩個人,其他人都是退開了很遠距離。
「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六個字?」
大飛用手抓著南宮夜衣服的領口,雖然眼眶是空蕩蕩的,卻也散發出一股攝人心脾的寒芒。
南宮夜表情愕然,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木訥的張合了一下嘴唇,終究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從向問天的手中出現了一張血書,上面的六個字代表著最直接的信息。
而且見識過向問天書法的人,都認出了那是向問天的字跡,學院門口的匾額都是向問天親手寫的,那種獨特的筆法誰都會有很深刻的印象。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南宮夜終於回過神來,眼神之中出現迷惘且慌亂複雜的神情。
「大飛,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當時我們各自為戰,都在不同的區域和火獅帝國之人交戰,特別是我和老向的距離相聚好幾里地,我怎麼可能有機會殺他。」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南宮夜說話有些斷斷續續,換做任何一個人,忽然遇上這樣的情況都會很混亂的。
「我是很相信你。」
大飛眉頭幾乎皺成了蜈蚣,神色和心情都很複雜。
「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但是我想知道你怎麼解釋向問天在死前親手寫的這份血書?我只想知道這個。」
「這……。」
南宮夜嘴唇張合兩下,還是沒能成功憋出一個字,鬼知道向問天怎麼會在臨死前親手寫了這麼幾個字放在手心裏面。
「我什麼都不知道,無法解釋。」
「他當然無法解釋。」
男子聲音,帶著幾分粗獷,一個身穿羌笛長袍的人走出人群,真是這次代表白象帝國前來弔唁之人……白勝。
「你說什麼。」
南宮夜目光一凝,直覺告訴他,白勝的插話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不要緊張。」
白勝走到圓心之中。
「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南宮夜,你的名聲一直很好,我一直也很敬佩你,說實話我根本不相信你會殺向問天,而且實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果真的是你殺了向問天院長,當時在場的那麼多人也都看見了不是。」
南宮夜鬆了一口氣,看來不是針對自己的節奏。
「你說的很對,當時正在大戰,周圍人群眾多,如果我出手擊殺老向,這消息已經天下皆知。」
「嗯。」
白勝點點頭。
「我們想到了同一點,不過你當時明明不在場,向問天為何要把血書藏在手心。因該是為了隱藏,怕被人看見。按照血書上面的意思來看,這信息不怕任何人看見,就是怕你一個人看見,從這點推測你又是在場的,真是奇怪。」
話說到這個份上,白勝的中心意思當即發生了改變,他繼續發言。
「口說無憑,真所謂眼見為實。我也不好妄加推測。但是我卻知道一些事情,說起來不太好聽。」
「你有話儘管說。」
南宮夜也不管大飛正瘋狂抓扯自己的領口衣服了,一個勁兒的盯著白勝。
白勝神色似乎有些尷尬,但還是清楚的說道。「我所知道的,風靈學院的副院長名聲一直比院長好,這個大家也都知道。第二嘛,院長最喜歡的弟子芹澤在身受重傷的時候,南宮夜副院長一直不願意出手相助,還有就是前一段時間,兩個院長似乎在風靈學院大打出手的一次,南宮夜先生還被院長革職了。」
「你。」
南宮夜神色大變,這白勝之言語,雖說沒有名言自己對向問天出手,但是其中蘊含的意思卻極端的陰險。
參加葬禮儀式的人群在這個時候議論紛紛。
「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的矛盾,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我知道,幾件事情我都知道,向問天院長對人嚴厲,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但是南宮夜副院長對人就隨和多了,脾氣很好,對弟子就跟自己孩子一樣,所以喜歡南宮夜的人更多……」
「我也知道,當初那芹澤重傷垂危,只有南宮夜可以救他,但是他死活不出手。前段時間和向問天更是打的不可開交,似乎是完全反駁向問天的意思……」
議論聲音不斷,關於南宮夜和向問天的矛盾大家都清楚了起來。
這個白勝。
羅塵冷眼看著這一切,死者為大,現在風口浪尖都在南宮夜這裡,只是向問天手中的血書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一點羅塵也想不通,和向問天的交集也不少,羅塵很清楚向問天的字跡,那些字跡是向問天親手寫的,貨真價實。
他親手寫下是老師殺他的布匹,握在手心,這事情……
難道是白超然的安排,先是下令在風靈學院暫時沒有院長,後面再剷除南宮夜,這傢伙坑害起帝國的支柱還真是不留餘力啊!
不過這一點還是有疑點,關於南宮夜,誰都看得出來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很安分,這麼一個安分的人陷害他幹什麼?為了讓他不能成為院長?
「南宮夜,到底是不是你殺了老向?」
大飛因為向問天的死亡,脾氣變得幾乎不可控制,只是一點影響就十分暴躁,這是他精神的疾病,不然也不會留守地下宮殿,羅塵跟著向問天去拿天煞孤星的時候,他也不會差點把羅塵給嚇壞。
在這個時間,他顯得很狂暴。
羅塵有新阻止和解決這一切,但是現在的他似乎並不能做出什麼可以改變局面的事情。
「現別激動。」
白勝在這個時間確是著急了。
「我只是猜測,能想到的,我所知道的,我都說出來,這只是參考,不是可以作為證據的啊!」
羅塵……你妹的,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壞心思,這亂子已經鑄造起來了。
「我不想管其他了,我只是知道向問天親手寫了六個字,殺我者南宮夜。南宮夜,既然你解釋不清楚,那也怪不得我了。」
「轟。」鐵天橫空飛起,鑄造出一個鋼鐵的怪獸。
大飛狀若瘋狂,他仰天狂嘯,憤怒的聲音震的整片天地都晃了一晃,圍觀的人中一些本領稍弱的人嚇得癱軟在地。他似乎有著毀天滅地的衝動,那些粗大的鐵鏈似欲撕裂虛空,直衝而上。大飛他憤怒的吼叫著,「你解釋不清楚,就休怪我出手無情。」
「要殺就殺。」
南宮夜居然不多做解釋,也不好解釋,向問天親手寫下的東西,他是什麼心思呢,要坑害自己?太混亂了。
「老師,不要啊!你還有家人呢,就這麼放棄?你現在應該弄明白院長留下的字跡到底是什麼意思。」
羅塵急聲大呼,雖然是向問天親手寫下的字跡,但是他也堅定的相信,老師不會對向問天下殺手,那可是在戰場之上,南宮夜就算恨向問天也犯不著在那時候搞鬼的吧!
「羅塵。」
南宮夜喃喃一聲,眼神大亮。
「是啊,我不能就這麼被殺,向問天不是我殺的,他卻留下那些字跡,一定有隱藏的意思,需要我來解惑,大飛,你別激動。」
而後,南宮夜反抗了。
只是這一反抗,大飛的出手就再也沒有了顧忌,你不還手還好,你還手的話就是你做賊心虛,那沒得商量,就是你了。
「吼。」
大飛高聲道:「今日不殺你這個兇徒,天理難容,今日老夫要替天行道!一股磅礴的大力自他身上湧現而出,他揮動鐵鏈形成一隻由鐵鏈組成的手掌向南宮夜拍去。
轟轟音爆。
排山倒海的大力在整片院子內浩蕩,浩瀚的力量如怒海狂濤一般在洶湧澎湃。
南宮夜對了一掌,落於下風,擔憂波及到靈堂和周圍人群,當即沖天而起,大飛操控鐵鏈當即追殺了上去。
磅礴的大力如滾滾長江,似滔滔大河,肆掠虛空,那漫天飛舞的鐵鏈橫衝直撞,仿佛厲鬼的爪牙,南宮夜幾乎完全被籠罩了。
還好,大飛的實力比起向問天來說還是有很大差距,並不能做到向問天那般對南宮夜的徹底壓制。
「哎,我似乎說了不應該說的話。」
眼見這麼大動靜,白勝有些傻眼,羅塵差不多也能確定,看來這個局面不是白超然一手策劃的,其中另有隱情。
「梅花霸閃。」
南宮夜對戰的有些吃力,必須將壓箱底的功夫用出來,一些日子不見,他的修為又精進了不少。
在這一刻南宮夜仿佛一下子虛無飄渺了起來,他的身影似乎正在慢慢淡化,在他的周圍出現了幻影。
「咻咻咻。」
任憑大飛的鐵鏈攻擊犀利,幾乎封印了天空,但是在南宮夜極速閃爍的身法之下,這些攻擊一時間並不能奈何他怎樣。
「我要殺了你為他報仇。」
打架和戰鬥最為讓人瘋狂,大飛的眼中一片漆黑,眸中無眼,如兩個黑洞一般。那裡沒有絲毫生氣,宛若地獄深淵,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望之令人有一股沉淪、毀滅的衝動。
他已經徹底暴走。
羅塵心裡焦急,不好阻止,猛然發現那血書被大飛遺留在靈台之邊,破開人群過去,羅塵抓起血書細細觀察,沒有破綻,也沒有疑點,這絕對是向問天親手寫的,難道真的是老師殺了他?沒道理啊!
「宿主,這血書之上有隱藏的秘密。」
就在這個時間,系統忽然提醒了羅塵一句。
「什麼秘密?」
「還有三個字和一個符號被隱藏了起來,需要用靈氣催動才能顯性,宿主,系統可以直接檢測出是什麼字跡和符號。」
羅塵疾呼。「是什麼?」
「白超然,和結束語氣的句號。」
「這。」
羅塵一怔,殺我者向問天,但是加上一個名字和結束用的句號。
南宮夜,殺我者,白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