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江炎是真的震驚了,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江雄良。
可有一點他又不得不承認,那就是按照江家對待他父親的態度來說,江雄良的話,可信度極高。
但是,想到江家這些人的尿性,江炎頓時搖搖頭,決然否認道: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如果是換成別人也就算了,就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人,你們怎麼可能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去救一個陌生的孩子?」
「我們當然不願意。」江雄良赤紅著雙眼,臉上的怨恨越來越甚,咬牙切齒道:
「但是,我們不得不願意,甚至還得乖乖把你爸這個野種養大,讓他一輩子做江家人,讓他平平安安的過一生。」
江炎看著憤恨的江雄良,以他兩輩子積累的人生經驗來看,基本可以確定江雄良沒有撒謊。
可以正是沒有撒謊,這讓江炎更加迷惑,問道:
「這裡面究竟有什麼隱情?我爸的真正身世,究竟是什麼樣的?」
「告訴我,把所有事情,全部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江雄良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猶豫,但是很快,臉上便露出釋然的冷笑,緩緩開口道:
「告訴你就告訴你吧!這個秘密壓在我心裡幾十年了,按照老一輩的意思,是應該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的,免得給家族招災。」
「但說實話,我真的不甘心,憑什麼我們江家被你爸害成這個樣子,卻還要隱瞞真相,讓他平平安安的活一生?」
再次抱怨了一通後,江雄良這才冷靜下來,緩緩講述道:
「在我八歲那一年的大年初一,有一個陌生男人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孩子找上門來,那個孩子就是你爸。」
「男人挺落魄的,身上還受了傷,我爸看他可憐,就收留了他,這才有了後來的禍端。」
「當時我母親生了一個弟弟,剛剛滿月,和你爸差不多大小,那個男人把我弟弟抱走了,把他帶來的孩子也就是你爸留在我們家。」
「並且留下書信威脅我們,讓我們不得將此事告訴任何人,並且把你爸當成江家的孩子,好好養大,若是敢虐待虧待,我們怎麼對待你爸,他就怎麼對待我弟。」
「然後,你們就照做了?你們會這麼聽話?」江炎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他雖然對這件事情的真相,震驚的膛目結舌,但他不相信江家會這麼乖巧。
而事實也正如他所料,江雄良冷笑一聲,滿臉憤恨道:
「我們當然沒有,我們當時想著,雖然我們家的孩子在他手上,可他們家的孩子也在我們手上,屬於互相握著對方的死穴,根本沒有什麼好怕的。」
「所以,我爸媽就故意帶著孩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虐待他,甚至還用上了針扎,就是為了把人給逼出來!」
「可無論我們做什麼,那個人都沒有最初心,直到三天之後,我們家收到了一個小陶罐……」
江雄良咽了咽口水,臉上閃過一絲恐懼,聲音顫抖道:
「那隻小陶罐裡面,放著一根嬰兒的手指,手指上面還綁了一根小紅繩,而那小紅繩,正是我爸在我弟出生時,綁在他手腕上的。」
「那個瘋子,那個惡魔,他剁了我親弟弟的手指,用來警告我們。」
「是,我們江家人確實自私自利,可那也只是對待外人,對待自己的至親血脈,就如何能夠置他於不顧?」
「所以我們只能乖乖聽話,好好把你爸養著……」
江炎的眉頭緊緊皺起,他的臉色雖然沒有變化很多,可確實是心神震撼。
他原本以為,頂多就是江家因為某些原因,導致自己的孩子去世,然後收留了他父親而已。
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中間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不對!」江炎仔細把江雄良的話,思索一遍之後,沉聲說道:
「就算你們江家收養我爸是迫不得已,那就這些事情來看,江家的敗落,和我爸沒有半點關係。」
「有關係。」江雄良搖搖頭,神色凝重的解釋說道:
「在換子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們曾經做過一次以死相逼,直接用你爸的,把那個神秘男人給逼了出來,那個男人為了安撫我們,答應每隔半年給我們家送我弟的照片。」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後面才乖乖聽話,但這一切僅僅持續到第八年,照片就再也沒有送過來過,那個神秘男人也沒再出現過。」
「取而代之的,那個神秘勢力盯上了我們江家,他們調查了我們江家許久,更是把你爸擄走過,但是當年換子的事情,除了我們江家人以外並無他人之心,所以查不出什麼來。」
「這樣的調查,足足持續了將近兩三年,最後也許是惱羞成怒,直接把我們整個江家的所有的,都弄到鄉下去受難,江家的所有祖產也全部都被吞併!」
江炎的目光緊緊的看著江雄良,腦海中開始回想,這些年他父親曾經所說過的話。
他父親曾經說過,他雖然從小在江家不受寵,但是在十來歲之前,還是過得比較輕鬆的。
也就是十來歲之後,日子才越來越難過,江家上下全都對他非打即罵不說,更是一直把他當成奴隸一般,幹著最苦最累的活,吃著最少最差的飯。
但又一直用養育之恩,讓他乖乖聽話,讓他心裡根本生不起半分反抗之心。
這種做法放在二十年之後,其實就是情感pua,而他父親前世也確實被pua了一輩子,哪怕到死的那一天,都沒有逃脫江家的枷鎖。
這一世,要不是江炎和他母親強勢所逼,估計也很難跳脫出來。
想到這些後,江炎對江雄良的話,便也沒再懷疑,只是沉聲問道:
「那後面這些年,你們有沒有再見過那個神秘男人?那個神秘男人,是不是我親爺爺?」
「應該不是。」江雄良可能是真的放棄掙扎,對於江炎的問話,完全沒有隱瞞的想法,坦然的回答道:
「雖然那時候我還小,但我記得很清楚,那個神秘男人對你父親的態度,好像很尊敬!」
「那種尊敬,只有可能出現在兒子對待父親身上,而不可能出現在父親對待兒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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