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陸景灝身邊,「她手機里有什麼?」
陸景灝見沈千禾不肯配合,便沒再顧著她的臉面,「她剛才拍了你的裙底。」
沈千禾像是被踩到尾巴,聲音尖銳道:「你胡說!我自己也是女人,拍另一個女人的裙底做什麼?我又不是痴漢!」
陸景灝沒有同她辯解,只靜靜地盯著她,眸光駭人。
夏梓木很快做出決定,「沈小姐,如果你沒有偷拍,還請你把相冊打開,讓我檢查一下。」
沈千禾和她有氣,極有可能是想拍了她的不雅照去造謠惹事,蓄意報復。
沈千禾後退一步,「我相冊里有私密的東西,怎麼能給你看?你是不是覺得剛才欺負我欺負得還不夠狠,所以故意為難我?
「夏梓木,做人可不能這麼不要臉!我都已經給你道歉了,你還這麼針對我,你有良心嗎!?」
她理直氣壯,倒打一耙。
葉南銘就在附近,聽到這邊的爭執,立刻走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看到他,沈千禾有些心虛。
任誰都希望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留下好印象。
她自然也是如此。
夏梓木把事情的原委同葉南銘說了一遍,葉南銘審視著沈千禾,「沈小姐,請你把你的相冊打開讓我們看一下。如果你相冊里有不方便看的東西,你可以直接從相機點進去,只讓我們看第一張照片。」
沈千禾嘴硬:「我、我相冊里第一張照片就不方便你們看……」
人群中有女生道:「沈小姐,我看你剛才一直在拍桌上的美食,這些東西有什麼不能看的?」
那人的話,便是把沈千禾的藉口堵死了。
葉南銘伸出手,語氣強硬,「沈小姐,別逼我對女士動手。」
沈千禾死咬著唇,不肯鬆口。
葉南銘不再和她客氣,直接奪過她的手機,「密碼多少?」
沈千禾依舊不說話。
葉南銘嘗試輸入自己的生日。
手機鎖竟然解開了。
葉南銘心情有些微妙,把手機交給夏梓木,「你看一下相冊。」
如果沈千禾真的拍了夏梓木的裙底,他看了不合適。
沈千禾沒想到手機鎖這麼快就被破開了,就要過來搶手機,卻被葉南銘攔住。
夏梓木看了相冊前幾張照片。
果然是她的裙底照。
夏梓木抬眼,面上是幽深的冷然,「沈小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沈千禾見再沒了狡辯的餘地,破罐子破摔,「誰叫你讓我難堪的!?你既然是南銘哥哥的表妹,為什麼不早說,害我出那麼大的丑?」
葉南銘怒道:「我是藝人,家庭信息需要保護,你作為圈內人,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就算木木不是我表妹,我和她傳緋聞,你給她警告,也是逾越了!」
沈千禾見葉南銘因為夏梓木沖自己發火,狠狠咬牙,抓起桌上的紅酒,朝夏梓木大步走過去——
沈千禾聲嘶力竭的空檔,夏梓木已經把照片、回收站和雲端自動備份全部刪除。
她剛刪完照片,便注意到沈千禾抓著一杯紅酒朝自己衝過來。
她後退幾步,冰涼的紅色液體沒有潑到她臉上,卻浸濕了她米白色的上衣。
沈千禾潑完紅酒還不算,揚起抓著酒杯的手,似乎想用酒杯去砸夏梓木的頭。
然而沒等她動作,手腕便被人緊緊拽住。
只聽「咔嚓」一聲,骨頭粉碎般的疼痛。
陸景灝整個人的氣勢完全不同於方才的清貴疏離,冷冽且凌厲,周身的空氣仿佛都凝成了細碎的冰。
沈千禾被他的眼神嚇得怔住,因疼痛而產生的慘叫到嘴邊,卻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怎麼也發不出來。
她總覺得這個人像是要殺了自己。
夏梓木見陸景灝神情不對,立馬出聲,「陸先生!」
她見過他在射擊場持槍的模樣,以及上次在她家門口,握著匕首,想要取人性命的模樣。
儘管知道他是個知進退的人,她仍莫名擔心他真的下狠手。
聽到她的聲音,陸景灝到底是什麼也沒做,將沈千禾甩到一邊,沉默著收回手。
沈千禾左手痛到抬不起來,身體還在顫抖著。
沒人理會她。
夏梓木只穿了一件單衣,此刻濕了大半。
陸景灝儘量讓自己的聲線緩和些,「冷嗎?」
「房間裡開了空調,還好。」
葉南銘的一個朋友道:「我記得顧少和蘭斯酒店的老闆熟識,要不叫人先安排房間,讓夏小姐去換身衣服?這個天氣穿著濕衣服也怪冷的。」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那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閉嘴。
顧淮西被幾個想要巴結他的人纏著喝酒,本來置身事外,忽然被cue,這才看過來。
他漠然道:「她的事,我為什麼要管?」
夏梓木冷笑,「我也不稀罕你管。」
一時間,氣氛更是劍拔弩張,滿滿的火藥味。
陸景灝出聲打破了這種氣氛:「我包了一年這家酒店的總統套房,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上去換身衣服。」
夏梓木猶豫幾秒,應下了,「多謝。」
兩人往外走。
顧淮西見兩人又要一起離開,心一跳,站起身,不受控制地叫住他們:「等一下!」
兩人停下腳步,陸景灝轉回身,「顧少,還有事?」
顧淮西張了張嘴,想說自己可以立馬聯繫蘭斯酒店的負責人準備房間。
可,他現在再說這話,似乎不合時宜。
顧淮西手指攥緊了,「沒什麼。」
至此,兩人不再停留,一起離開。
葉南銘不放心,和眾人說了一聲,便打算追上去。
沈千禾拉住他的手,「南銘哥哥,我剛剛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我氣……」
「別這麼叫我。」葉南銘冷臉掙脫她的手,「我和你不熟。」
她因愛慕他才做出這一系列舉動,他一開始本打算給她一次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她潑了夏梓木紅酒,還企圖拿酒杯砸夏梓木的頭。
這麼過分的事,她再愛慕他,他也不可能因此生出半分憐憫。
他最後警告道:「今天的事不會就這麼算了,後面再收拾你。」
言罷,他追著陸景灝他們離開了。
顧淮西坐在人群中,望著幾個主角依次退場,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眼底情緒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