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勸離的話,汪遠異臉上笑容未變,「夏小姐這是什麼意思?覺得我配不上白家的門第?
「不瞞你說,我家裡其實也算有點錢,和依依家不相上下,若是論門當戶對,我和她再合適不過。」
夏梓木:「依依她知道你和墨蘭的事嗎?」
聞言,汪遠異臉上的笑瞬間凝固,轉而嚴肅起來,「我不認識你說的什麼墨蘭。」
「汪先生,你不用撒謊,你和墨蘭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夏梓木比汪遠異矮一個頭,氣勢卻不輸他半分,「依依她是白家的千金小姐,你利用她替你生孩子,你覺得白先生白夫人知道了,會放過你?」
汪遠異審視著她,「你為什麼是來警告我,而不是把這件事直接告訴依依?」
「我不想她受傷。」
汪遠異久久地看著她,忽然笑了起來,「夏小姐可能對我有什麼誤會,墨蘭是我前女友,我前不久已經和她分手了,你說的什麼代孕,我聽得不是很懂。」
夏梓木面色微沉,「你是篤定了依依會信你,所以有恃無恐?」
汪遠異沒回答,但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至此,夏梓木不再多言。
她本想靠口頭威脅讓汪遠異收手,他不肯,她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
「木木,異哥!」白依依過來找他們,「你們聊什麼呢?」
兩人都沒有提剛才的事,夏梓木淡聲道:「我在和汪先生聊以前你喜歡的那個殺馬特。」
提起這個,白依依情緒一下激動起來,被轉移了注意力。
一行人在酒吧待到晚上十一點,白依依喝了不少酒,汪遠異說要送她回去,被夏梓木攔下。
汪遠異笑:「夏小姐,我不是豺狼虎豹,何必這麼防我?」
「你心裡什麼算盤,你自己清楚。」
夏梓木留下一句話,扶著白依依離開。
她一走,汪遠異的表情就變了,烏雲密布,山雨欲來。
白依依的這個朋友,當真是礙事得很。
……
白依依喝醉後很安靜,不吵也不鬧,帶著走倒也不是很困難。
夏梓木把人送回家,給溫言一打了個電話,讓他到門口來接人。
溫言一很快從家裡出來,拉開車門,把白依依從車裡抱出來,放在地上站穩。
白依依嗅到熟悉的味道,抱緊了溫言一,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著。
溫言一被懷裡的人蹭得渾身一僵,礙於還有夏梓木在場,努力保持平常心。
「麻煩你送依依回來了。」
「不麻煩。」夏梓木斟酌過後,決定把汪遠異的事告訴他,「言一哥,依依最近交了個男朋友,你知道嗎?」
溫言一愣了愣,垂眸看著懷裡的人,「知道。」
「那個人似乎有另一個女朋友。」
「什麼?」溫言一滿臉驚愕,向來溫和的人變得有些冷,「依依知道這件事嗎?」
「我手裡暫時沒有證據,就沒告訴她。言一哥,依依和汪遠異在一起很可能會受傷。
「我會儘快找人收集證據,揭穿汪遠異的真面目,這期間請你看緊她,別讓她有機會和汪遠異接觸。」
溫言一有些猶豫,「會不會是你捕風捉影?」
夏梓木看著他,眼睛不避不閃,「不,這件事我很肯定。」
「我知道了,」溫言一選擇相信她,「這幾天我不會讓她出門的。」
「謝謝。」
「不用,你也是為了依依。」溫言一把白依依打橫抱起來,「回去的路上小心。」
夏梓木點頭,在溫言一轉身時,再次開口道:「言一哥,把依依留在身邊,或許才是守護她最好的方式。
「你是最有可能讓依依幸福一生的人。」
溫言一對白依依的心思,夏梓木是知道的。
她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上一世的一個意外。
那天她因顏蔓和顧淮西的事生悶氣,拉著白依依在別墅頂上喝酒。
兩人醉得不省人事。
溫言一來接人,夏梓木迷迷糊糊地睜了下眼,就看到溫言一輕輕在白依依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像是虔誠的信徒在親吻自己的神明。
她記得白依依曾經和她說過,溫言一有一個喜歡的人,放在心底整整八年。
倒推回去,那一年,正好是溫言一父母離世,被白家帶回去的那年。
溫言一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聲音輕得像是會被夜風吹散,「我配不上她。」
說這話時,他的神情很淡,眼底鋪著一層化不開的哀色。
白依依是白家的千金大小姐,而他,不過是白家撿回來的假少爺。
醜小鴨披了一層華麗的皮,但內在,終究是一樣的。
夏梓木皺眉,「你應該知道依依和伯父伯母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
「我知道,他們對我都很好。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利用他們的善良,迫使他們接受我。依依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和我這個無權無勢的棄子在一起。」
夏梓木從來不知道這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心裡有如此深的自卑,一時啞然。
良久,她道:「言一哥,人偶爾,也可以自私一點。」
溫言一強撐出一抹笑,跳過這個話題,「夜深了,你早點回去休息。」
他說完,沒再停留,抱著白依依進門。
夏梓木轉身上車。
她言盡於此,怎麼選擇,是溫言一的權力。
……
第二天早上,夏梓木開完晨會,處理完緊急文件,去找了私家偵探跟蹤汪遠異,挖他和墨蘭有牽扯的證據。
談好回到公司,已是正午。
夏梓木刷卡進了一樓的大門。
她前面有兩個年輕女人,手裡提著飯後甜點,邊走邊聊天。
夏梓木無意偷聽別人的談話,但兩人就走在她前面,她想不聽都難。
「真是絕了,你知不知道,今早才十點的時候,夏梓木就提前離開公司了?她這才剛上任幾天,居然居然就堂而皇之地做這種事?真把瑞文當自己家了?」
「我看到了,她出門的時候,我剛好在前台值班。她這是剛上位就飄了啊!」
「聽說她是用不乾淨的手段上位的,」那女人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你知不知道,夏森去哪兒了?」
「這件事和夏梓木有關?」
「有,我聽說啊……」
那人話未盡,身後響起夏梓木冷然的聲音:「你聽說了什麼,方便也讓我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