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哭的聲音有些尖銳,一個勁兒地跟她媽媽告狀。
站在墨青林身後的墨肖元面色也一點點沉下來,氣勢駭人。
小女孩注意到他,頓時哭得更凶了。
墨肖元額頭青筋暴跳,墨青林不知道怎麼哄孩子,儘量輕聲去哄。
奈何他一張臉生得凶恨,光是面無表情地站著,就嚇人得不行。
這會兒放柔聲音哄孩子,莫名有些詭異,越哄越像拐賣孩子的。
最終,還是夏梓木給小女孩買了零食,又和小女孩的母親道了歉,這才結束了一切。
她轉回身,墨家父子倆就杵在她身後不動。
夏梓木看著他們,忽而笑了一下,短暫地從陰霾中走出。
這兩人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誰能想到他們竟然在一個小女孩手裡栽了跟頭?
她走回兩人身邊,問道:「我們現在去醫院嗎?」
她還沒忘記今天和墨肖元一起過來的目的。
父子倆點點頭,跟著她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大醫院。
這兩人都不是話多的性子,直到做完親子鑑定,都沒和夏梓木聊幾句。
尤其是墨青林,高冷得不行,仿佛旁邊站著的不是他的一雙兒女,而是公司的下屬。
夏梓木和兩人一起吃了晚餐,過程中詢問了一下墨家的親屬關係,得知墨青林的夫人也還健在,只是因為有事要忙,所以沒有過來。
吃完飯,她基本把墨家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
從餐廳出來,夏梓木注意到對面新建的一座商業大樓。
大樓設計得比較獨特,她多看了兩眼,還拿出手機拍了照片。
蘭水那邊的建設,說不定可以參考一下這個。
拍完照,側過頭,就見墨青林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側站著,也和她一樣盯著那棟樓,像是在沉思。
夏梓木道:「墨總,我先走了。親子鑑定三個工作日才出結果,我到時再聯繫你。」
她之前叫墨青林「老先生」是為了和墨肖元區分開來,墨青林不喜歡那個稱呼,她便改叫了「墨總」。
墨青林默了默,「嗯」了一聲。
夏梓木準備告辭。
走出兩步,墨青林叫住她,「這三天裡不可以聯繫?」
個頭將近一米九的中年男人,說話時聲音很低,卻又渾厚有力,莫名彆扭。
不知是不是錯覺,夏梓木竟聽出了一絲絲抱怨的意味。
夏梓木沖他笑了笑,「只要墨總願意,隨時可以聯繫。」
墨青林眼底的喜悅一閃而過,但很快就恢復嚴肅的模樣,端著長輩的架子,不咸不淡的道:「哦。」
夏梓木感覺自己似乎有些了解這人的性格了。
有些傲嬌的中年老男人。
「墨總,下次見。」
「嗯,下次見。」
夏梓木以為墨青林很快就會來找她,沒成想人沒等到,先收到了他送的一份禮。
何田把禮盒送到辦公室時,她好奇問:「這是什麼?」
「送東西的人說是一位叫墨青林的先生送給您的。」
夏梓木拆開包裝袋,裡面是一份文件。
她翻開看了眼。
是房產證。
她昨晚看的那座商場的,房產證。
那座建築雖然不在市中心,但在彧城這麼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是價值不菲。
她不過是多看了兩眼,墨青林居然直接就把商場買下來送給她了。
禮重,心意也重。
夏梓木把東西放在桌面上,打算過幾天回個禮。
她抬眼看向何田,問起別的事:「查到時衍今天的行程了嗎?」
昨天她給陸景灝打電話發簡訊,對方都沒有回。
她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今早立馬就讓何田去查了陸景灝的行蹤。
「手底下的人說陸先生今天一直都在雲上名邸,沒有出過門。」
「沒有出門?」
「是的。」
夏梓木陷入沉思。
言久那邊已經全面復工了,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事等著陸景灝處理,他居然一直沒去公司……
夏梓木手指在桌面敲擊幾下,漂亮的眼睛裡一派清冷,「幫我聯繫一個開鎖師傅。」
何田應下。
當晚,夏梓木就去了雲上名邸。
她知道陸景灝家的樓層密碼,一樓的保安也認識她,一路上去,暢通無阻。
到了門口,她直接讓人拆鎖。
拆鎖的動靜有些大,房間裡響起蔣棲眠不耐煩的咒罵:「奶奶個腿,這人還在屋裡呢就想偷東西......」
門開,蔣棲眠整個呆住,「六、六嫂?」
過了好幾秒,他才反應過來,立馬要關門。
手握上密碼鎖的門把手,一推。
然後就把整個密碼鎖的部分都拿下來了。
蔣棲眠:「.......」
草。
他六嫂哪兒找的開鎖師傅?
這才一分鐘不到,就暴力拆鎖了?
夏梓木沒在門口久留,趁他愣神之際,大步往屋裡走。
客廳內,除了陸景灝和唐鈺,還有上次她在照片上看到的女人——楊瑛。
他們不知在說些什麼,夏梓木一進來,就全都沒說話了。
蔣棲眠從她身後追上來,「六嫂,我六哥吩咐了不能讓你進來,你和我出去......」
夏梓木沒動,視線直直落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身上,「時衍,我有話和你說。」
兩天沒見,他的臉色似乎比前兩天蒼白了些,身姿卻依舊挺拔,英俊迷人。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陸景灝啟唇:「你們先出去。」
唐鈺和楊瑛從沙發上站起,朝他恭敬地頷首,同蔣棲眠一起退到門外,順便把門關上,留兩人獨處。
夏梓木面上沒什麼表情,冷而沉寂,邁開步子,走到沙發邊。
陸景灝微微仰頭,薄唇微張,正要說些什麼。
話未出口,夏梓木就揪著他襯衫的領口,單腿撐在沙發上,整個人壓了下來。
柔軟的唇碰在一起,她粗魯地撬開他的唇,掃蕩他的領地,奪取他的呼吸。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勢瘋狂的吻,像是在發泄這兩天來的不滿。
陸景灝眉眼平靜,任由她沒有技巧的橫衝直撞,等她累了,自己退場。
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夏梓木的心一點一點冷下去。
這人在她這裡有多經受不住撩撥,她是最清楚的。
以往隨便碰一下,他都像是發情期的野獸一般,恨不得立刻將她拆吞入腹。
今天他實在冷靜過了頭。
冷靜得讓她害怕。
她鬆開他的唇,坐在他腿上,眸黑如秋夜漆黑的夜空,幾分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