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她就把這件事和白依依說了一下。
白依依滿口答應,讓她轉告墨肖元直接過去就成。
白依依答應後,夏梓木又給墨肖元去了消息,那邊也很快應下來。
夏梓木發完消息,從臥室出去,就見陸景灝站在桌邊,身長玉立,端著杯子正在喝什麼。
客廳里瀰漫著一股藥香,和她經常在陸景灝身上聞到的香味如出一轍。
她走過去時,陸景灝已經把藥喝完了。
「在吃什麼藥?」
陸景灝把水杯放回桌面上,含糊其辭:「補身體的。」
夏梓木皺了皺眉,忽然笑起來,「補腎?」
陸景灝轉過身,攬著她的腰,把人摁進懷裡,「是什麼讓你產生了我需要補的錯覺?」
他貼近她耳畔,嗅著她發間的香氣,低聲問:「我這幾天晚上讓你不滿意?嗯?」
夏梓木臉一紅,「滾。」
被他這一打岔,夏梓木也沒再深究他是喝藥補什麼。
吃過早餐,兩人在樓下分開。
唐鈺在路邊等陸景灝。
見他來,恭恭敬敬地替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上車後,唐鈺問道:「先生,威爾遜醫生已經在醫院等您了,是直接去他那裡嗎?」
陸景灝靠在椅背上,似有幾分疲倦,「嗯。」
從回了M國後,他的狀態似乎越來越差了。
……
最近的生活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夏梓木心情一直挺不錯。
直到周任之找上門。
夏梓木跟在顧淮西後面跑的那幾年,周任之是唯一一個對她笑臉相迎的。
她對他印象還算不錯,平時很少對他擺臉色。
不過今天周任之來瑞文,是為了顧淮西的事,她實在笑不出來。
「周少,」會客室內,夏梓木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眉眼淡漠,「我對顧淮西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他酗酒,你來找我做什麼?」
周任之為難道:「我知道你和他已經沒關係了,可淮西是因為你才這樣的,你就當幫幫我,去勸勸他,好嗎?
「顧家之前的形勢不容樂觀,現在勉強撐過來了,還有很多事要收尾。他要是倒了,顧家可就完了。」
夏梓木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和我有關係?」
「有。」周任之斬釘截鐵,「你剛回國那晚,他見了你之後狀態就一直很差。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也沒有要你道歉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去看一看他。
「他這兩天一直在念著你的名字,你就忍心看他這麼墮落下去?」
夏梓木毫不猶豫:「忍心。」
周任之一噎,「木木……」
「周少,」夏梓木打斷他,「你忘了以前他是怎麼對我的了?
「我在顧家被他一家人欺辱的時候,他怎麼不幫幫我?
「他當初不肯幫我,你現在又憑什麼要求我對他善良?
「再者,他是自甘墮落,沒有人逼他,更沒人能勸他。」
「誰說沒人?」周任之不贊同她的話,「木木,他因你受傷,也只有你能勸他……」
夏梓木盯著他,忽然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你要我怎麼勸?」
周任之被她問住,有些難以啟齒。
好半晌,他才開口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和他復婚……」
當初顧淮西和夏梓木離婚,他就是不贊同的,兩人離婚後,他也一直在幫顧淮西回頭把人追回來。
直到現在,他都還是自作主張。
這兩人心裡都還有彼此,他實在是不想看他們互相折磨了。
夏梓木扯了扯唇角,「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經準備和陸景灝結婚了。
「我好不容易從顧淮西手裡逃出來,你還想讓我和他復婚?」
周任之:「旁觀者清,我知道你對淮西其實還是有感情的。
「現在他也已經悔悟了,想要全心全意對你好,你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我說過,我早就對他死心了。我現在愛著的人,是陸景灝。」
「木木……」
「周少,差不多就得了。我現在還把你當朋友,你別逼我把你也拉進黑名單。」
周任之見她態度決然,張了張嘴,卻沒再說一句話。
夏梓木見他沒話說了,便站起身,「周少,我知道你是出於好心才來勸我,但是心善,也要用對地方,把你自己想法強加於人,沒人會喜歡。」
她說完,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離開。
會客室歸於平靜,好一會兒,周任之才從西服口袋裡把手機拿出來。
手機屏幕亮著,是正在通話的界面。
他回想起方才夏梓木說的話,有些心疼自己兄弟,「剛才的,你都聽到了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艱澀,「聽到了。」
顧淮西這些天一直沒找到機會見夏梓木,便托周任之幫他撒謊,說他酗酒,想把夏梓木騙過去見一面。
誰知,竟聽到了這麼些傷人的話。
夏梓木對他,當真是半點留戀都沒有了。
那決絕的口吻,冷硬的態度,和過去的他如出一轍。
當初他拒絕夏梓木的靠近時,對方的心情,是不是也和他此刻一樣?
那種沉悶到喘不過氣的感覺,像是溺斃一般難受。
過去他讓她承受的痛,今天全都報應回了他身上。
他本可以一直擁有她的。
可最終,他還是把她弄丟了。
周任之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今天和夏梓木的這場談話,讓他真正體會到了夏梓木的決心。
他這位兄弟和夏梓木,是徹底沒可能了。
「淮西,要不放棄吧。」
他雖然很想讓兩人重新在一起,但夏梓木已經要和姓陸的結婚了,他總不能幫著顧淮西去破壞人家感情。
電話那頭是良久的沉默。
掛斷電話前,周任之聽到顧淮西啞著嗓音說了一句:「永遠不可能。」
周任之收起手機,幽幽地嘆了口氣,離開了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