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木請服務生把她收到的東西都搬到了九樓的套間。
和其他人聊了一會兒,她才注意到白依依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她發消息問了,那邊只簡單地回復了一句說身體不舒服,就沒了動靜。
越過人群,她找到慕晴和溫言一。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靜靜坐在角落品酒。
夏梓木在兩人面前停下,問慕晴:「剛才你和依依打牌,她輸了?」
慕晴抬起頭,白皙精緻的眉眼一如往常的淡漠,「她贏了。」
「她讓你做什麼了?」
夏梓木記得兩人打牌之前是有賭注的。
「她沒讓我做什麼,說這個賭注先留著。」
至於留著做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就結果來看,溫言一帶女伴過來的這個辦法確實奏效。
白依依平時瞧著沒心沒肺的,夏梓木還是第一次見她像今天這般慌亂。
看來確實是被刺激到了。
聚會結束時,夏梓木穿上外套,送一個姑娘下樓。
出門前,她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猶豫片刻,走到他身邊,小聲道:「樓上等我。」
聲音細若蚊蠅,小得幾乎要聽不見。
陸景灝眉眼淡如遠山,十分認真地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夏梓木瞧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聽清了,故意想讓她再說一遍。
她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轉身出了包廂。
陸景灝瞧著她離開,覺得她背影都是氣鼓鼓的。
像只炸毛的貓兒。
葉南銘瞧見陸景灝臉上縱容寵溺的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剛才他分明看到他小妹瞪了陸景灝一眼。
這人也不知是不是自帶女友可愛濾鏡,他家小妹兇巴巴的,這人居然還笑得出來。
葉南銘站起身,問他:「要回去了嗎?一起下去?」
陸景灝眼底的笑意未減,「我還有事,你先走。」
葉南銘早就察覺這兩人今晚的氣氛不一般,老是眉來眼去的。
待會兒估計還有別的安排。
他彎腰,壓低聲音道:「酒店一樓的販賣機有小雨傘。」
陸景灝從善如流地答:「知道了。」
葉南銘「嘖」了一聲。
裝都不跟他裝一下的嗎?
這兩人今晚真是這打算?
人家小情侶待會兒還有夜生活呢,葉南銘也就不打擾了,叫上溫言一和慕晴一起離開。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陸景灝便進了電梯。
他沒有直接上九樓,而是先下了一樓。
……
夏梓木送人到門口,陪著姑娘等車,直到對方坐上出租,才轉身回了酒店大廳。
回到室內,暖氣撲面而來,
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倒真像一隻慵懶的貓兒。
她朝電梯那邊走了兩步,右後方不遠處突然有人叫了她一聲。
她回過頭,便看到顧夫人走過來,停在她面前。
顧夫人今天穿了一件黃色的刺繡旗袍,修身的設計,勾勒出她保持得極好的豐滿身材,比起年輕女人,更多了幾分成熟和貴氣。
「現在有空嗎?陪我聊聊。」
她臉上少了些過去的嚴肅,多了些平易近人的味道。
一般她這般好言好語和夏梓木說話,都是帶著目的的。
夏梓木態度冷淡,「你想說什麼?」
顧夫人像是完全不在乎她的漠然,「去樓上,我想和你坐下聊。」
「你想和我慢慢聊,但是我不想。」夏梓木眼神帶刺,直言不諱,「顧夫人有話直說,若是無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顧夫人擔心她真的離開,連忙出聲,「我聽說夏老先生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我認識一位心臟方面的專家,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夏梓木審視著她,「顧夫人這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顧夫人愣了一下,繼而點頭道:「確實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而且只有你能幫我。
「這裡不方便說,你隨我上樓。」
夏梓木遲疑片刻,跟著她上去了。
顧夫人訂了二樓的一個小包廂,邀她落座。
夏梓木淡聲道:「說吧,什麼事?」
顧夫人正色道:「我最近在給淮西安排相親,但是他一直不願意去,我希望你能幫我勸勸他。」
夏梓木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顧淮西是你兒子,你的話他都不聽,又怎麼會聽我的?」
顧夫人的視線在她方才喝過的咖啡上停留幾秒,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他不同意相親,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心裡惦記著你。
「你再跟他表表態,讓他死心就好了。」
「我覺得我對他的拒絕,已經足夠明顯了。顧夫人還想我如何拒絕?」
顧夫人沒有回答。
夏梓木站起身,「我也巴不得你兒子別再來騷擾我,但他的性子你也清楚,我要是勸得動、趕得走,早就讓他滾了。
「顧夫人這個忙我大概是幫不了,顧夫人與其找我,不如在你兒子身上多花點功夫。
「我還有約,就先走……」
夏梓木說著,眼前的畫面突然花得厲害,腿也有些軟。
腦子暈乎乎的,莫名有些熱。
她身子搖晃兩下,扶住鋪著潔白桌布的桌角,勉強穩住。
她緩了好一會兒,這種情況卻不見好轉,身上反而越來越熱,躁動著不安,瘋狂渴求著什麼。
她側頭,看向顧夫人,呼吸有些重,「剛才的咖啡里……你放了什麼?」
顧夫人沒有回答,拍了拍手,守在門外的女保鏢就走了進來,拉著夏梓木往外走。
「別碰我!」
夏梓木想要推開女保鏢,然而此刻她渾身都軟著,意識也模糊著,手上根本就沒什麼力氣。
掙扎了好幾下,也沒能把人推開,只能由著女保鏢將她帶走。
兩人離開後,莫可走了進來。
她有些不確定地問:「姑媽,你是要把夏梓木送給我哥嗎?」
「不是。」
「那是?」
顧夫人聲音平靜地解釋:「我打算讓她和陸景灝生米煮成熟飯。
「淮西一直和這個女人糾纏不清,我必須讓他親眼看到,親耳聽到,這女人,已經不是他的了。
「我要讓他對她,徹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