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木總覺得他有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要一起坐下用餐嗎?我們還沒點菜。」
「可……」時野正要答應,瞧見陸景灝還在盯著他,立馬改口,「可是我和二叔已經訂好座位了。」
他話音剛落,時佑金就出現在他身後,「服務生說今天已經滿座了,我們去別家吧。」
時野回頭,幽怨地看了眼自家二叔。
豬隊友。
時佑金:「?」
時佑金這才注意到夏梓木和陸景灝,「夏小姐,陸先生,好久不見。」
陸景灝頷首,夏梓木笑道:「時先生沒有找到座位的話,要一起坐下用餐嗎?」
時佑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今晚他帶時野出來見顧客,誰知被放了鴿子,就連提前訂好的座也被別人給占了,這會兒正餓著呢。
時佑金極其自然地在陸景灝身邊坐下,時野沒辦法,只能去了夏梓木身邊。
一抬頭,就能瞧見陸景灝那張冷到結冰的臉。
嚇死個人。
服務生拿著菜單走過來,視線在四人身上看了一圈,最後把菜單遞給陸景灝。
「先生,女士,不好意思,菜單只剩一份了,你們一起看一下,實在抱歉。」
「沒事。」
陸景灝沒有看菜單,先遞給夏梓木,「你看看想吃什麼。」
夏梓木接過菜單,翻了幾頁,點了正餐,靠近時野,拿著菜單問他:「你想吃什麼?」
兩人挨得有些近,手肘碰到一起。
時野盯著陸景灝愈發沉冷的目光,急忙把菜單拿過來,「我自己看吧。」
他隨意點了一份意面,就把菜單遞迴給陸景灝,「陸先生,我點好了,您看吧。」
不自覺地就用上了敬語。
點完餐,陸景灝把菜單還給服務員,正準備和夏梓木說些什麼。
然而夏梓木正在和時野聊天,根本沒注意他。
陸景灝眸光微沉,就差把「我不開心」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夏梓木的注意力全在時野身上,「時野,你哪天回來的?都不跟我說一聲,說了我也好去接你啊。」
「我們那邊前幾天放寒假了,我二叔在國內辦事,我想著順便見見你,就過來了。」
時野一邊說,一邊偷偷看陸景灝,如坐針氈。
不是他膽子小。
是這人的氣場著實嚇人。
就跟當場被戴了綠帽似的。
時野咽了口口水,道:「陸先生,我可以和您換個座位嗎?我想和我二叔坐在一起。」
見他這般識趣,陸景灝神色緩和幾分,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夏梓木卻拉住時野,「就坐這兒吧,都一樣的。我還想聽你說說你在國外的生活呢。」
時野欲哭無淚,卻也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坐在這裡。
沒多久,服務員就開始上菜。
夏梓木許久沒見時野,這會兒心情還算不錯,和時野談著他在學校發生的趣事,餐盤裡的牛排好半晌才動一塊。
聊到時野被家裡安排相親的事,夏梓木不厚道地笑了,「你才剛成年吧,你奶奶也太著ji……」
忽然,她感覺自己的腳被蹭了一下。
她以為是陸景灝不小心踢到她了,正準備把腳縮回來,卻被對方勾住腳腕。
像是帶著某種挑逗的暗示,緩慢又綿長地輕蹭。
她心跟著顫了顫,抬眼看向陸景灝,對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修長的手指捏著銀色的餐具,不緊不慢地切著牛排。
動作優雅,賞心悅目。
若不是她方才低頭確認過,她根本不相信這人在桌底下都在做些什麼。
不知為何,她的心跳莫名快了起來。
見她突然不說話,時野有些奇怪,「木木姐,怎麼不說話了?」
夏梓木搖搖頭,心虛地開始切牛排,「沒什麼,吃東西吧。」
「噢噢。」
吃過晚餐,四人一起下樓。
時佑金拿出手機,準備叫網約車。
夏梓木道:「我們送你們吧,去皇庭酒店也就多十幾分鐘的車程。」
不等時野拒絕,陸景灝便開口:「你今天還沒餵薩摩,再不回去它該鬧了。」
夏梓木狐疑,「你來接我的時候不是跟我說已經餵過了嗎?」
「我沒說過,你記錯了。」
夏梓木還想說些什麼,時野適時開口:「木木姐,你先回去吧,我們打車也挺快的,就不麻煩你了。」
夏梓木猶豫幾秒,點了點頭。
回到車上,夏梓木一邊伸手去拉安全帶,一邊問道:「時衍,你剛才……是不小心踢到我了嗎?」
「不是。」
「啊?」
夏梓木抬頭,對方英俊的臉瞬間放大在她眼前。
兩人之間不過一指的距離,他的呼吸和她交織在一起,再往前一點點,兩人的唇就會碰上。
夏梓木剛拉過來的安全扣,瞬間又彈了回去,空氣似乎在一瞬間靜止,兩人眼中只剩下彼此。
她呆了幾秒,接著抬手去推他,「你突然做什麼……」
「小乖。」他坐回駕駛座,眸光沉沉地望著她,「你不懂我的意思?」
夏梓木穩住微亂的呼吸和心跳,「什麼?」
「你今晚,和時野靠得太近了。」
半分起伏都沒有語調的,明顯的不悅。
夏梓木回過味兒來,繼而彎了彎眼睛,「好像明白了。」
她起身,跨過中間的搖杆,直接坐到了陸景灝腿上。
這個姿勢,她比他還要高一些。
駕駛座逼仄,她的身子緊緊貼著他。
她低頭,眉眼間儘是笑意,「陸先生,你今晚,是吃醋了嗎?」
陸景灝平時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從未表現出慌亂。
夏梓木打趣著他,細細觀察著他的表情,試圖看到不一樣的表情。
然而,心思被拆穿,陸景灝面上也不見一絲慌亂。
他抬手,瑩潤的指尖觸碰到她的脖頸,帶著似有若無的溫度,順著向上,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
「既然知道了,下次就別犯了,嗯?」
嗓音低而沙啞,幾分誘,幾分哄。
夏梓木被他的動作撩得一陣心顫,面上卻不露聲色,「我要是不答應呢?
「我和他不過是正常的社交,不算太近。」
似乎是不滿她的答案,陸景灝薄唇微張,咬了下她的唇瓣。
「那我就把他送出國。」
夏梓木失笑,「陸先生原來這么小氣又專橫的嗎?」
陸景灝的手指在她瀲灩的唇上摩挲,替她擦去水光,「我從來都不是個大度的人。」
夏梓木眉眼間的笑意更甚,「那我下次注意。
「小氣鬼陸先生。」
得了滿意的回答,陸景灝抬起另一隻手,扣住身上這人的後腦勺,重重地吻下去。
車內曖昧升溫,車窗外的夜色亦是濃稠得化不開。